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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彼方动作不自然的美空指出这点,因为彼方始终只用左手挥剑。
如果光用炮击也就算了,但要专心对小型魔甲虫施以连击,比起只用单手,双手拿剑柄会来得简单许多。然而,彼方低声咕哝了一句:
「跟那无关。」
「可、可是……」
「战斗中受伤是当事人的责任。我当初判断慢了点,就只是这样而已吧。」
尽管彼方一直避免造成受伤的右肩负荷,但肩头传来的疼痛还是直达脑干。不过,即使得忍受这种痛苦或战局落于劣势,彼方脸上一点惧色也没有。
「不、不过!这样你能打赢吗!」
「天晓得。」
「这是什么话……」
「胜负不到最后关头没人敢保证。但我在打之前绝对不会认输,也没笨到会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接下来就看我的运气了。」
惨了。照这样下去会打输。
彼方左手握着漆黑的魔炮剑,身上则穿着磨损、迸开,到处都是破洞,已经无法发挥原本功能的防护服。
差不多该做个了结了。
完成魔力收束的彼方一下向左一下向右紧急回转,缩短与〈心宿二变异种〉的距离。机会只有一次,自己的魔力无法支撑第二发。
从刚才他就一直拚命防御以便蓄积魔力。不过只凭一条左手臂实在很难举起〈漆黑的魔炮剑〉,无法顺利赶走魔甲虫,因此费了许多心力。
然而,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彼方的剑尖与左臂呈一直线,炮口对准了〈心宿二变异种〉的巨大身体。
这样就结束了。他扣下剑柄处的扳机。
彼方以浑身之力使出的魔炮是他所有魔力的结晶。
漆黑的光涡想要吞噬掉一切——结果却被弹开了。
魔炮明明被吸向〈心宿二变异种〉的硬皮,岂料收束的光芒一碰到目标就被弹开并扩散开来。即使是缩退压缩后收束的高密度魔力,依旧无法成功贯穿其身躯的一点。
「收束魔炮被弹开了……!」
美空茫然喃喃说着,随后察觉到彼方的异状。
「喂、喂!你没事吧!」
她慌忙骑着〈扫帚〉冲向彼方身旁。彼方额头冒冷汗、呼吸急促,身体状况明显衰弱。果然,之前那次美空并没有看错……
肩膀上下喘息的彼方无法自由使唤身体,靠美空从腋下扶起才勉强撑起身体。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你的魔力量——非常少吧?」
当美空这么说的同时,两人已经被水委一级包围了。
似乎是〈心宿二变异种〉下达攻击指令了。
「……我们被包围了!」
美空大叫一声。万事休矣。不过,彼方还是平静地说:
「嗯,真没办法。我也差不多该拿出真本领了。」
「这种时候你还在胡说八道什——」
突然一股骇人的寒气瞬间往美空的背脊袭来。
「?咦……?」
微微察觉到这股气息的刹那,包围两人的水委一级产生动摇。
简直就像在恐惧什么,它们的动作瞬间出现迟疑。
「慢、慢着,刚才那是什么……?是不是魔力……?」
美空的视线立刻投向身旁——在旁边若无其事地飘浮着的彼方。
视觉上看不出他有任何变化。既没有长出新的手臂,也没有从额头上冒出角之类的,至少肉眼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除了他似乎露出了有些严肃的表情。
「你说咧?不过,待会我要采取的是负面战斗教材,不能拿来当参考,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模仿喔……此外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待在〈扫帚〉上别动。」
身体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彼方望着他握住魔炮剑的左臂心想。他只是把至今一直隐藏起来的力量——咒力解放开来。
他的身体只是缠绕了人类天敌之力罢了。
原本在周围疯狂乱飞的水委一级振翅声降了一个音调。之后它们就好像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极度战栗地拉开距离。
美空对魔甲虫突然出现这种本来不可能会有的行动感到不知所措。而待在她身边的彼方则闭起双眼集中意识。
调匀呼吸后把自己放空。
下意识感受着万物的流动,唤醒潜意识中两种不同的力量。
其中之一是魔力,另外一种则是咒力。一个属于人类,一个属于非人类。
两种力量在意象中合而为一。
融合、蓄积、交织,最后收敛。
自彼方体内深处有某种波浪似的黑色玩意诞生了。接着那些全都混合在一起,逐渐诞生出单一力量。
彼方制造出的是能够崩解万物原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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