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草婆罗门人堵在前方体育馆的出入口看著我。
辉井路紧急煞车。
香草婆罗门人得到了冠军却摆出一张苦瓜脸说:
「混球,你不要得意忘形了,要是你以为这样就变成了风云人物,那真der是狗、狗眼看人低了。」
《不对吧,拜托喔,这个时候不说「人眼看狗低」不就没个性了吗?可恶,他从狗眼看人低的混球降级成曾经狗眼看人低的混球了。》
θ郎低声说完,樱介表层的辉井路说:
「哇,好厉害喔,你已经会说『狗眼看人低』了耶,你竟然记得住俗语,好聪明喔。」
辉井路不会嘲讽人也不懂得怎么嘲讽人。
所以她并不是说反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到什么就坦率地说出来而已。
辉井路只是单纯觉得准确记住俗语的人真的很聪明。
可是……
听到这番话的香草婆罗门人如果不是突然在模仿生剥鬼(注:从日本祭典中衍生出的恶鬼,通常是红脸与蓝脸鬼一组)的话,那他真的是面有愠色、满脸通红了,嗯,真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
就在香草婆罗门人往这里走近一步的时候──
「辛苦啦。」辉井路的背后传来如在砂石路上行驶的四吨卡车般粗犷的声音。
这个人是在对香草婆罗门人说话。
香草婆罗门人看到辉井路身后的人之后就不再模仿生剥鬼(?),他像是在演唱会上看到歌手应安可之声从休息室重返舞台的粉丝一样。香草婆罗门人说:
「边哥辛苦了!感谢你今天特别来!」
「这是我热舞社可爱学弟妹的表演耶,我当然要来看啊,今天有来真是太好了。」
「谢啦,边哥,我们拿到冠军了。」
香草婆罗门人举起他刚刚在颁奖典礼上领到的小小奖杯。
辉井路被夹在热舞社校友和学弟之间,他正想要离开的时候,香草婆罗门人说:
「等等,你可能以为你这样就算会跳点舞了,但是你连边哥的车尾灯都没看到喔。」
尽管如此辉井路依然不以为意想要离开现场,香草婆罗门人可能因此觉得不爽所以粗暴地扯下辉井路头上的毛巾。
毛巾掉落的瞬间──
「师、师父?」
四吨卡车的声音整个变调了。
辉井路回头说:
「嗨,边弟。」
这个穿著无袖背心绑著黑人辫子头的肌肉男和高中校庆的画风实在差很多,而且他在健美大赛休息室之外的地方应该也是超级引人注目。他高举双手喜出望外地说:
「我正想去找师父呢,我看到可爱学弟妹的丢脸舞蹈之后正觉得很厌世,没想到突然就看到师父的神鬼breaking!好久没拜见你的低空跳转风车了,幸好还能看到师父的表演,我真的觉得有来真是太好了!」
「我最近沉迷当代舞呢……好久没跳breaking了。」
香草婆罗门人在我们眼角变成了石柱,他问:
「边、边哥,你认识这家伙吗?」
「三小?你说的『这家伙』是指师父吗!听好,他可是街舞队的──」
接著边弟就开始描述市川樱介(辉井路)到底是个多厉害的舞者。
比如说去年辉井路以神秘的蒙面独舞者身分站上了阿波罗剧院的舞台,在「业余者之夜」中夺得了冠军,这就是让我和θ郎大吃一惊的「阿波罗事件」。
边弟说完他想说的之后就神采飞扬地离去了。
同学们又聚集到被留下的辉井路身边,不喜欢被包围的辉井路就把樱介表层切换给喜欢被人包围的θ郎。
华乃实也来恭喜辉井路。
远离人群的香草婆罗门人表情很不爽,如果他现在不是在练踢踏舞的话……
θ郎立刻在华乃实耳边讲悄悄话:
「现在夏目先生可以出来吗?他只要回头看就能实现梦想了。」
孟冬时分,千秋的梦想也实现了。
我和她走在点灯活动的街头。
我们买了两个烤地瓜,这当然是要给四个人吃的。
我和华乃实各半,θ郎和辉井路各半。
热呼呼的地瓜中彷佛有满满的幸福,吃起来又甜又美味。
我们在点灯的街头一直走,买了贩卖机的玉米浓汤,买了肉包,也吃了便利商店的关东煮。
在这个标准的冬日街头散步套装行程中我和华乃实都笑说「生好」,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好」的难度就会大幅下降,我们也真是赚翻了。
我们抵达了点灯活动尽头的地方。
樱介观众席的θ郎和辉井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著了,如果他们是相亲活动的媒人,他们一定是在这个时候会说出「接下来就交给年轻人,老头子就去旁边散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