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流哲不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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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了新爸爸,华乃也会很开心吧。
──所以你今天也要帮忙喔。
──华乃真的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帮了我的大忙。
妈妈春风满面地说完之后,把我送进院子里的仓库。
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从辽阔夜里的狭小院子看见没有拉上窗帘的客厅,我直到刚刚都还待在那里,现在那里却已经变得陌生而炫目。
妈妈的筷子与另一双不是我在用的筷子都放在桌上,一旁放著就连圣诞节我也不曾见妈妈端上桌的料理。我不饿,因为刚刚妈妈给我吃了两个我最爱的甜面包。
我撇过眼睛不再看陌生的炫目景象后,走进了仓库中我所熟悉的黑暗里。
──因为要告诉「可能成为新爸爸的人」华乃的事时,时机很重要。
所以……
晚上那个男人要来家里的时候,我都要进仓库。
──每次在家里约会都要收拾华乃的东西也很麻烦,而且要是漏收了什么不是很不妙吗?
所以……
就算男人没有要来家里,我都要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仓库里。
书包、玻璃珠、摺纸、贝壳、笔记本、缝纫包。
还有小小的人偶也要收──但是现在人偶已经不在了……
因为本来我玩完了人偶们也必须收回仓库里,可是有一次我却不乖地把它们留在家里。那天是台风夜,我怕小小的人偶放在仓库里不知道会被横扫到哪里去。
可是妈妈是大人,她没办法理解我这种幼稚的「不安」。
她觉得这只是我「忘记收」的藉口而已。
──听好了,这是惩罚,我不希望华乃成为不守规矩的坏孩子,所以我要惩罚你。
妈妈说完之后──
明明是买给我的!是我帮大家取名字的!在仓库中度过的夜里、在妈妈不归的日里,都陪伴在我身边的大家──她却通通都丢了。
春雨。
夏目。
千秋。
冬月。
大家都不在了。
「消失不见的依然会活在你心中。」
我不时会不经意想起有人说过的这句话。
──听好了,要是附近的人发现华乃三更半夜独自被关在仓库里,妈妈会惹上大麻烦的,华乃是不会给妈妈添麻烦的乖孩子吧?
仓库的门扉紧紧阖上了,以免电池提灯的光流泄出去。
我在门扉紧闭的仓库中打开儿童用的缝纫包。
因为这次学校同乐会要举办礼物交换会,我必须自己做出交换礼物。
我想做的是缝纫包教学书上写的「不织布樱桃」。
希望能够尽量做得可爱一点。
我以像是在祈祷一般的心情谨慎缝制。
要是收到的人喜欢这个礼物,真不知我会有多开心。
……算了,我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期待。
只希望收到这个礼物的人不要太失望。
我在宁静夜晚的角落里缝制樱桃时,眼前──
突然一片漆黑。
我带进仓库的电池提灯暗了下来。
「可能成为新爸爸的人」已经来到家里了,我不能回家拿新的乾电池。
我失去了光线,完全封闭的仓库暗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张开眼还是闭上眼。
好可怕,好可怕──!
近处的月亮与星星,远处的街灯,外头的夜晚以一片温柔的黑暗迎接我。
仓库里没有光源,附近邻居应该也不会发现我,所以我想应该不会给妈妈添麻烦。吹进仓库来的风有点冷,但是与完全的黑暗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把脸贴近细细的门缝,我看见了美不胜收的夜空,感觉心的地平线也倏地延伸了出去。
话说回来,学校老师好像说过今天是二周期流星雨之夜。
在没有灯光的仓库里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一直望著天空,不断看到星星滑落,于是我决定试著许愿。
我要许什么愿呢?此时我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选项,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愿望,但是我觉得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能够实现就再好不过了。
夜晚的冷风不断窜入黑暗的仓库,我在仓库中蜷曲成一团躺下来望著天空,一心一意、一心一意地许愿──
如果他们还活在我心中的话,就让我在心中见见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