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
「怎么,你在做事啊。那真是抱歉,吓到你了。」
岸岭急忙把拿著照片的手藏到背后。
「不……不会!我没在干么!别……别说这个了,社长这时间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到晚上决赛前闲著没事,想找你陪我玩玩游戏罢了。其他人好像都去洗澡了,不过我都是睡前才洗澡。」
「啊,难怪社长还穿著制服。」
话说回来,岸岭现在实在不想听到什么洗澡之类的,很怕会想入非非。
天道也真是的,她知道这种时间一个人跑到男人的房间有多危险吗?岸岭问问自己,立刻很肯定地想:她一定不知道。虽然没有明确的理由,但岸岭就是知道。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请你务必陪我玩。我是第一次在这种时间能跟大家一起玩电动,我得承认实在有点坐不住。」
的确,在社团玩电动顶多只能玩到傍晚。听说天道的家教很严,她不可能有机会在这种时段打电动。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愿意陪社长玩。」
乾脆玩玩电动集中精神,说不定能把这份苦闷心情消除掉。岸岭虽然这样想,但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现在仍然藏在背后的手中,握著天道她们的照片。
岸岭若无其事地采取行动,他转身背对天道,做出用衣架把制服挂起来的动作,想偷偷将照片收进口袋里。
然而,毕竟岸岭就是胆小。可能因为不习惯做事偷偷摸摸,手发抖了。结果因为这样──有一张照片没收好。
「啊。」
物理法则正确地发挥功效,薄薄一张照片被重力牵引著落下的同时,微微弯曲的形状又受到空气阻力,轻易改变了轨道。
一张照片根本重不到哪去,就这样,一度弯曲的轨道不受重力修正方向,哪里不好飞,偏偏往旁边飞去,正好飞向天道的脚边。
「岸岭,你有东西掉了喔。嗯,这是……」
天道举止自然地一拾起照片的瞬间。
(啊──)
这时岸岭第一次产生自觉,《暂停时间魔眼》与《走马灯》等技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有时会在日常生活中发动。
时间的流逝感觉好慢,真的就像在看影像的慢速播放。时间流逝得这么慢,会让人觉得应该可以夺回照片,但他自己的动作也变成了慢速播放,怎么看都是天道捡照片比较快。
好想踏上旅程,他想。
人生活了十八年,第一次产生这种冲动。
「这是怎么回事,岸岭,你怎么会有我的这种照片?」
天道这句话形成了信号,时间的流逝终于恢复正常。
取而代之地,岸岭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这……这是因为……」
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
「岸岭,我们是队友,我认为大家之间不该有秘密。」
「…………」
天道说得很对,但即使如此,岸岭还是想不到现在能说什么。因为不管怎么回答,感觉都会受到轻蔑。
然而,闭口不语也不能改善事态。
好不容易建立了自己的安身之处,却好像快失去与队友之间的情谊了。
「那……那这样好了。」
岸岭使出了杀手锏,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回答能勉强让天道接受。
「之后的第三轮对战,如果社长赢过我,我就说。强迫对方回答难以回答的问题,也不是队友之间该做的事吧。」
这样回答是利用了游戏玩家的天性,非常卑鄙,卑鄙到连岸岭自己都作呕。
「……是吗。」
天道看起来有点不高兴,这是当然的了,因为岸岭没说出任何她要的答案,甚至只是藉故推托。
「我知道了,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好吧,难得的个人战,做点赌注也不错。那么我回房间去了,因为既然要赌,就不能跟你装熟了。」
「……是。」
那么决赛见──天道留下这句话,就离去了。当然,照片等于被没收了。硬要说的话,只能说杉鹿与鹰三津的照片没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呼……」
剩下岸岭一个人,口中自然发出叹息。
「伤脑筋了……」
才不过几分钟内,自己就背负了个无比艰钜的难题。
而且岸岭完全想不到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比方说就算他在第三轮对战赢了天道,天道身为玩家,将胜负视为最高原则,只要他说:「我赢了,所以请不要再提到照片的事。」天道一定会就此罢手;但罢手不见得代表她释怀。
更何况天道是很强的,在决赛对战也不见得能赢;应该说落败而被迫说出实情的可能性比较大。到时候自己究竟该如何回答才好?其实照片是理事长拍的,是他硬塞给我──即使老实地这样回答,又有谁会相信。尤其是那个理事长只有外表看起来相貌堂堂,感觉好像也很受学生信赖。自己要是讲错话,天道搞不好会说「怎么可以中伤值得尊敬的理事长」而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