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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现在是偶像了……)
没有任何根据。歌声消失在黄昏的天空。照映在舞台灯光的举手投足一个接一个变换。没有一样留下来,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根据,也没有权威人士的保证,正因如此才美丽动人。
无论是雀屏中选为偶像候补生,或是雀屏中选为不幸的少女,下火都已经不在乎。个人的价值绝非由别人来认定的。
偶像不是雀屏中选也没有根据,而是努力来的。只有努力才是偶像的价值。
「谢谢大家!」
唱完歌后爱夏向观众招手。
下火也向大家道谢——谢谢大家让她发现重要的道理。谢谢大家让我当偶像。
爱夏去侧幕喝水后重回舞台上。
「下一首是最后一首歌。」
她说完,观众席发出「欸!」的惊呼。
百合香咯咯笑。
「因为已经没歌了嘛。这些就是全部的歌,因为我们尽全力了,大家也要使出全力才行吧。你们不只这样吧!」
欢声雷动。百合香挥手再度搧动情绪。
爱夏跳到萤幕上。
「现在进行最后一首歌!《演唱会&珍贵》!」
采排时听了无数次的曲子。最后的歌曲,再加把劲儿!
(咦,奇怪……?)
下火应该在哪个位置跳呢?而且应该跳什么呢?她想不起来,她往左右看去,爱夏和百合香已开始踩著舞步。
残存在身体里大量的汗喷出来。
(飞走了……!在最后的最后舞步和歌词全都飞走了……!)
下火身体浑身颤抖著。一站在舞台上,偶像就是孤独的——国速的话闪过脑海。她已无法回到侧幕黏著摩真哭了。就算说找到LED粉也无法阻止歌曲。
爱夏专心跳著舞,但百合香似乎察觉到什么而斜眼看她。
(怎么办……把麦克风朝向观众……不行,他们也不知道这首歌怎么唱……该怎么办……百合香学姊这时会怎么做……)
下火脑中回忆起在那个地下展演空间所看到的画面。当时观众们一个个挤过来,音乐震耳欲聋,场面非常混乱,掌控一切的世(。)界的三人看起来彷佛完美的存在。若是她们的话,无论是歌词忘记或枪掉下来,也会让观众觉得是正确的吧。
若说偶像不是正确的,这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呢?
(就这个……用这个来赌一把!)
下火走到舞台边缘,向观众高呼。
「来吧,再到更前面来!」
最前排的观众因为在意铺在地上的胶带而不打算出去。下火向他们招手。
「别管那个了,过来。毕竟是最后了!」
有一个人越过交界线,于是大批人潮彷佛溃堤般冲向舞台。
下火则反方向退到舞台深处。
(上吧……偶像没有办不到的事……!)
接著就冲出去的下火往舞台边缘用力一踏,头朝观众把身体拋出去。
(好痛!人的手果然超痛的!)
观众伸出来的手刺著侧腹。下火的身体一扭呈仰躺的姿势,背后的话就比较不太痛。
看得到天空,祭典的光照著黑暗的最高处。看不见星星。因为是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围著公园三面的大楼昏暗的窗户冷冷地并排著。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彷佛掉落至这城镇的最深处。
双眼阖上,她会就这样升上天际呢?或成为不幸的百合少女随河川流走呢?无论哪一种,似乎都是去陌生的地方。犹如魔法一般,是她一直在渴求的安稳。
地上的歌热闹吵杂。曲子进入高潮。爱夏正在在舞台上踏著舞步,大大的屁股摇来晃去装模作样。下火闭著眼也知道。
她抬起脸,眼前一大片称不上安稳的景象。爱夏和百合香载歌载舞。这样的工作既辛苦又劳累又得不到回报,而且也没有钱可拿。无法写在履历表上,也不会被刊在教科书上。每个人终究会毕业,逐渐忘记这个地方。
下火在这里。
爱夏和百合香之间的那个空间,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下火专属之处。
下火在观众的手上站起来。被他们的手抬起来的她变得比舞台上的两人还要高。爱夏虽然说这样很酷,但从下面被人看得一乾二净还是很害羞,她将裙子前后的下襬一起抓著,变得像裤裙一样。
下火在远处和爱夏、百合香面对面,三人唱著同一首歌。
一个人游到怀特岛
为了拯救生命干粗活
爱之夏风轻吹著蓟花
阿尔塔蒙特血气方刚
想成为好孩子
想被爱
忆起了牵手时的温暖
遇见你的那日的夕阳
天涯海角都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