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身负这朵花的男人放出的斩击化作横越半空的线,益二郎穿梭其中。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男人?」
看着益二郎战斗的爱尔贝蒂娜突然这么问。
「什么意思?」
左手还没完成蓄力,他尽量专心将力量灌注到左手之中,用剩余的意识聆听爱尔贝蒂娜的问题。
「你经历过非洲大战就应该知道,战医无论多么出名、无论持有多么强大的异能,只要一开始战斗,就一定陷入过轻易落败的局面。战场并不安全,我想知道为什么懂得这个道理的你能看着这个没有异能的男人战斗而不出手。」
「答案很简单。」
英雄的双眼认真地跟着益二郎移动,双眸之中寄宿着猎人注视猎物时的光芒。他听见爱尔贝蒂娜倒抽一口气。
「那是因为我知道二郎有多强。两年前被卷进厄瓜多『第二师团自由师团』反政府势力歼灭行动〈White Cleaner〉的二郎,跟指挥作战的厄瓜多上校经历一番死斗之后活了下来。对手不巧还是被称为『恶魔』,最强最恶劣的战医。」
「你说两年前的厄瓜多……?我在彻底实施的情报管理中听说过有个被称为不杀恶魔的男人,难不成……」
爱尔贝蒂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英雄点头肯定她心中的想法,答道:
「指挥那个歼灭行动的是我。我会在战斗中相信二郎,是因为他是我至今唯一无法击败的对手。」
他微微闭上眼,在脑中想象他的身姿。
面对过去被称为恶魔的最强战医野口英雄,尽管战到满身疮痍却依旧拒绝屈服的凡人。他和着血说出的执着仍然历历在目。
他再次张开眼睛,眼前益二郎朝着敌人的眉间灌入子弹。
敌人的镰刀构不到拉开距离后再攻击的益二郎。一被拉近距离,益二郎就专心闪躲,寻找制造对手破绽的机会。
朴素、有如重复作业般的战法。
但英雄深知益二郎的强大正是来自于不停累积这项平淡无味的重复作业。
益二郎或许只能阻止死亡之舞的脚步,武器只有缺乏火力的手枪就是他的极限。
但是益二郎的功劳却不容忽视,这是谁都无法颠覆的事实。
左手的力量还不够。
但是英雄却莫名地冷静。
这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帮他争取时间的是大村益二郎这个人。
「……他很强。」
爱尔贝蒂娜也认同益二郎的强大,口中说出感叹之词。
「跟木棉一样强韧、跟丝绢一样滑顺、跟朦胧一样虚无、跟寒冰一样冷静。究竟是受了哪种训练才能靠一把枪战斗到现在……」
看着爱尔贝蒂娜快被吸进他的动作之中,英雄不禁笑了出来。
她的强大与益二郎的强大完全不同。
益二郎完全没有才华,是个平凡至极,甚至该说是凡夫俗子的男人。
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益二郎的强大正是来自于接受这点。
身为凡夫俗子的现实激励着他不断努力向上。
只有这个思维是天才绝对无法拥有的。
英雄如此相信着,胸中的信念坚定到快撑破他的胸口。
真想让连现在这个瞬间都还记录着船内所有活动、支持「阿耳忒弥斯计划」的笨蛋们亲眼看看现在的他。
真想让比起战医更信奉病魔力量的白痴们知道他的强大。
人类就是即使知道自己的天赋与极限仍然努力跨越,才会不断变强。
无论多么优秀的机械都无法超出性能的极限,只有人类才能超越天生的资质。眼前的景象证明了这点。
这就是大村益二郎。这就是长州。
这就是会津赌命战斗至今的对手。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病魔突然大吼,举起六把镰刀同时朝益二郎挥落。
益二郎向后垫步躲过死镰,脚下却出现龟裂,他啧了一声。
龟裂瞬间成长成足以吞噬他双脚的大小,失去平衡的益二郎动作遭到封锁。
「啊!?」
就在不知能否顺利回避的惊险时刻,镰刀逼近无处可逃的益二郎,眼见如此,梅莉发出一声悲鸣。
镰刀划破空气发出的风声有如嗜血的欢呼。
(明明就差一点左手就完成蓄力了——!)
此时此刻,他诅咒着自己难以唤醒的异能。
与此同时,镰刀无情地缩短与目标的距离。
「——『华神』!!」
枪声。几乎同一时间,穿透五脏六腑的爆炸声响起。
这和至今为止的枪击等级完全不同。
声音低沉而厚重,威力明显不同。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