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不是我原本想象的声音。
明明再三练习过了……
然而,他似乎毫不在意。
「总觉得好久不见了耶,暑假期间你有来学校过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竟慌了手脚。
「啊……呃,嗯……」
搞不懂自己在讲什么,回过神时脚已往后退开。
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烦恼了这么久该怎么和他说话,想出的计划却在脑中化为白纸。
回过神来,我已像在逃命般往教室走去。
快步走着的同时,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烂透了……
为什么我只能摆出这种态度?
我懊悔得不得了。
受伤的明明是悟郎。
痛苦难受的明明是悟郎。
结果我知道真相后不只没能替他打气,甚至从他面前逃走。
悔恨逐渐在胸中扩散。
难道我已经习惯逃跑了吗?
打从透过网路新闻得知那位素未谋面,名叫杉崎小春之人的真相那天起,我就开始逃离大贯悟郎身边。
平时从悟郎口中听说的恋爱对象。
那个人早在许久前就已身亡。
悟郎却每天说得她好像还活着一样。
究竟是抱持着怎么样的心情?
难不成在悟郎心中,整件事被当成根本没发生过吗?
要是平时的话,我早就克制不住自己那强烈的好奇心。
可是,悟郎所面临的问题根本没有用这种看热闹的心情介入的余地。
理所当然啊。
因为我根本想象不到——悟郎究竟经历了多么难受的时光。
也因此……我才忍不住逃离他。
让我痛切体会到自己有多么卑鄙。
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却不敢负起责任。
我走到教室,和同学们打起招呼。
「啊,千夏!好久不见。」
拼命想把刚才的自己给甩开的我,在脸上挂起灿烂笑容。
「早啊〜」
「你没事吧?」
「你是指什么?」
「因为你暑假期间什么活动都没参加不是吗?大家都吓到了耶。我们都想说千夏你一定很喜欢这类的活动啊。」
「哈哈……我陪妈妈回外公外婆家,然后还得了感冒啦。」
用来撑场的空虚谎言。
拙劣到往往会瞬间被戳破。
就算是这样,同学们仍讶异睁大眼说:
「咦,这样子哦?」
「我们可担心了耶,因为你根本没回应嘛。」
这句话让我良心刺痛。
明明说的是这种不伤害到任何人的谎。
良心依然会痛。
「抱歉喔,明明你们一直在约我。」
「没关系啦。比起这个,那件事结果怎样了啊?」
闪闪发亮的眼神中充满好奇心。
「是说哪件事啊?」
「就是那个啊,暑假前你不是说已经揭露大贯同学的八卦了吗?」
感觉心脏再度被狠狠一揪。
是我之前提过的——悟郎和杉崎小春的约会。
那时因为悟郎提供了假情报,我没能实际见到两人约会的场面。
事实上也不可能见到。
毕竟杉崎小春同学早已不在人世。
所以我一听到她的名字出现在话题当中,全身冰到快僵住了。
要是大家知道这位名为「杉崎小春」的人物已经不在人世会怎么样?
一旦得知事情真相时,情况又会变得如何?
我光是想象,就感到有股沉沉的麻痹感从头颅深处扩散出来。
「欸,千夏,你还好吧?」
听到同学的呼唤,我才惊觉自己埋头于思绪中。
随即变回平时的态度打圆场说:
「啊,抱歉抱歉。」
「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