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胆小的心灵夺走了我的言语。
明明不告诉他不行,我却没能办到。
大贯讶异地看了一语不发我一眼,继续踏出他的步伐。
——等等!
我在心中大喊。
结果却连一步都无法往前踏。
双脚简直就像长了树根,紧紧扎在地面。
罪恶感在体内蔓延开来。
难道当真已无计可施?
状况的变化比我想象中来得更迅速。
想必这将对整间学校带来不好的影响。
无论我愿不愿意。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
一想到这里,阵阵无力感朝我袭来。
居上位者应当表现得更加狡狯,更加充满算计才对。
我总是如此告诫自己。
然而心中同时存在着一种反驳这个道理的精神。
并不是所谓正义感这种崇高的理念。
为救百人而舍一人。
不选择救多数,而是朝那一人伸出援手的人,不该站在他人之上。
如此常识就像一种本能,谁都清楚得很。
正因为明白,人们才会喜欢看那些为救一人鼓起勇气的故事。
毕竟知道不过是个虚构故事。
理解实际上不可能发生。
这也是为何上位者总得担任坏人角色的原因。
但多亏如此,得以正常与社会接轨。
然而,我依然希望大贯能获得救赎。
就是直接请他离开这间学校。
明明只剩这条路可走,我却没有足以说服他的说辞。
如今只能无语问苍天。
一片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苍天。
※※大庭千夏※※
有件一直让我很在意的事。
就是比嘉久礼人的事。
暑假结束后对悟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同时,他连和其他同学都不太说话了。
看到原本和大家相处融洽的比嘉变成这样,周遭的人无不困惑。
也因为如此吧,到了即将迎来文化祭的这个时期——
已经没有人会轻易用「卫生纸」这个绰号称呼他。
下课时间他就坐在位于教室正中央的位置上,不去靠近任何人独自度过。
明白背后原因的我,实在无法对比嘉这副模样坐视不管。
话虽如此,我既不能正大光明在教室里喊他,透过手机传讯息他也不回。
试着直接打电话给他,也从未接通过。
当然更没接过半通回电。
最近连讯息都没有已读显示。
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得和比嘉谈谈。
放学后——
我追着一个人走出教室的比嘉。
出了校门后,往车站方向走去。
在他正准备要过天桥时,我出声喊住他。
「比嘉同学!」
声音没有颤抖。
他缓缓转过头,面不改色地看着我。
「什么事啊,大庭同学?」
「呃,那个……」
当我还在支支吾吾,比嘉毫不犹豫地回问:
「你想说悟郎的事?」
听到比嘉冷不防切入核心,我怀着有点七上八下的心情点头回他:
「嗯……对啊。你有空吗?」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耶。」
「没这回事吧,因为你在那之后一直都怪怪的啊。」
「怪怪的?」
带有嘲讽意外的笑容。
他缓缓往我这边靠近。
「怪怪的到底是悟郎还是我?」
「这……」
「大庭同学要帮哪一边都无所谓,只希望你别再管我了。」
「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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