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力量在汇集人们的信仰,掌控人类的世界。」
「你用掌控这个字虽然不好,但我们也一直暗中协助你们这些确实是『连黑夜都害怕』的人类。」
「但这样的架构还真是扭曲。人类创造出来的东西,居然在掌控人类。」
很多科幻小说描写人类创造出的人工智能管控了全人类,所谓的终极幻想就是与此相近的概念。
「但那是你们祈祷祝愿才产生出的架构。能够实现愿望的是魔法喔,毕竟你们是自己希望世上出现比人类高阶的存在,并且祈求他们守护你们的心灵安宁。」
「人类在某个时期或许需要那种心灵上的依靠。但是人类会成长进步,总有一天会独立自主,而现在就是这种时候了。」
「你那种想法,是打算怎么运用这股伟大的力量?」
「我……要用终极幻想的力量,消除这个精神世界里的神话。」
「你要消除、杀死所有的神魔啊!你如果否定幻想,连带也会失去魔法之力喔!」
「然后……我会把我和蕾梅的愿望合而为一,创造出消耗终极幻想所有魔力的第一原创〈Original One〉。」
第一原创——神魔和其契约者的意念合为一体时,神魔便会创造出象征契约者精神特性的专属召唤魔法。
现在一树和蕾梅的愿望已经完全一致,正是运用终极幻想这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存在,设计个人专属魔法的最佳时机。
「我会让所有神魔化为具有人类外形的实体,进而和人类变成地位对等的朋友。」
「……朋、朋友!」
路西菲尔这时瞪大他那犹如柳叶般飘柔的双眼,愣在原地。
「这不单只是愿望。蕾梅一直以来都教我『要和大家和睦相处,珍惜羁绊』。因此这就是所罗门神话的教义,对我们来说更是信仰。」
用终极幻想的力量,让赢得胜利的神话信仰化为现实。
这才应该是神话战争该有的样貌。
「……讲那什么烂理由!」
路西菲尔叹了极大一口气后不屑地说。
「那种乱来的教义打哪来的啊!你的契约神魔到底教了你什么啊!」
「你对蕾梅的教育有意见吗?」
雷蒙盖顿在一树身旁轻声浮现。
眼前的她不是小女孩身形,而是本来的成熟大姐模样。
「这家伙原本明明是剑士却进到魔技科,蕾梅教导这个落单者要『努力当上后宫王,变得大受欢迎』或『变成偶像王,成为大红人』!我有自信断言……蕾梅的教导可是让这家伙和他周遭的人都变幸福喽!然后蕾梅也想变成人类,更亲近他们,还想变成受欢迎的人!」
「你这个脑袋烧坏的神魔!已经能化为实体的你,变成人类有意义吗?」
「化为实体和变成人类,根本不一样!如果只是化为实体的神魔,就算吃下好吃的东西,也只不过是按照所有人类记忆在潜意识中的经验,再体验一次那个味道而已!我实在不想永远只是在模仿人类!」
蕾梅长时间化为实体待在一树身旁,平常乍看好像无忧无虑,现在是发出带有悲痛色彩的呐喊。因为她感受到的尽是些似是而非的事物。
「……你为什么憧憬人类到那种地步?」
「因为人类很可爱!」
蕾梅紧抱住一树的颈部,并且「啾」地吻了他的脸颊。
「若是拥有自我意识,就算是神魔,会改变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蕾梅亲吻的同时,一树开口说话,心中还回想起洛基的事情。
「嗯,没错。人类若是祈求神明庇佑,蕾梅也是有心回应。但是蕾梅已经看见这些人的成长了。他们不再是晚上会怕黑的孩子,就算不用『会有报应喔』威胁也懂得善待他人。反观你这家伙才是无视人类的成长,只想死缠烂打持续支配人类。你这样太难看了啦。」
「没错。来自古代三大神话的你,总是强迫人与神魔必须要是那种陈腐的关系。」
「你说人类有所成长?……这就是你们的主张啊。」
路西菲尔拍动背上的翅膀,边撒落光辉边轻飘飘地高高浮上空中。
冷冷地俯视一树和蕾梅后,像是要宣告判决般说道。
「话真的可以这样说吗?我也像这样拥有自我意识,并且观察人世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知变通,能够包容变化,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得到的结论是……永恒的统驭是人类的必须之物。」
「你这家伙别枉下结论。人类可以不再依靠幻想,聚焦现实,努力不懈获得进步!」
「没错,这家伙也是办到了,这家伙身边受到他刺激的那些人也办到了!」
蕾梅也附和一树。但是——
「聚焦现实,努力进步的人,至今历史上也有过好几位能做到这种事的强者。然而这些人后来做了什么?」
路西菲尔摇了摇头。
「能够聚焦现实的强者人类,自己反而成为幻想的散布者。那些人会对周遭散播对自己有利的幻想,诓骗渴求依靠的弱者,再加以压榨……这就是集权者历史的开端。」
跨出信仰框架的强者,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掌握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