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过汝没有成为圣痕魔法使的才能。』
鼎对布锐斯诚实的说法抱有好感。
『完全出自个人兴趣看上一个没有才能的人,然后擅自授予谜痕,让对方的人生失去自由,这种作法完全不合理。所以吾只能像现在这样,与汝交涉能不能接受圣痕。』
「原来如此,所以我才会有拒绝的权利。那么,我拒绝……你明明都帮我设想到这种地步了,你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喜好问题才会这么缠人的吗?」
『吾认为汝不能再这样下去……林崎一树前进的道路上,汝不能继续被排除在外了。吾认为汝应该成为林崎一树的攻略对象。』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你的想法错了,毕竟那是绝对不可做的一件事。」
『为何?』
鼎心想,向这个毫无瓜葛的异世界居民说出真心话也不赖。
「……我从小就以林崎流继承人的身分过活,一心只想成为最强的剑士,打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是一把刀。但是我的体格并不适合成为剑士,老实说我一直都在想自己适不适合当个继承人,为此感到不安。就在那个时候,父亲看好兄长的才能,把他从孤儿院带了回来。当时我就觉得『算了,不当了』。」
『……真不像你。』
「毕竟我这个人,其实不是那么强大。可是神奇的是,当我放弃成为继承人……和兄长一起修行的时候,却开始觉得剑术有趣了。然后兄长也教会了我剑术以外的人生乐趣。是他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但是汝现在又打算变回一把刀,还拒绝与吾订立契约。』
「那是因为兄长的手上浮现了谜痕。他背负起无法成为林崎流继承者人的命运,这件事情又再跑到我这边来了,我一直都不愿承认此事而已。和兄长待在一起很好,也希望兄长能成为最强的剑士。我……其实害怕变回一把刀,害怕面对自己的能力不足。」
鼎吐露出了从未任何人提及的真心话。
「我不认同兄长去读什么魔技科!……我一直以来都这么主张,但心里真正想的却是刚才说的那些。我才不想成为继承人,我好害怕。所以之前才一直在扯兄长的后腿。我认为这样的自己……没有被兄长爱的资格。」
鼎的视线再次移向哥哥所在的雪窑洞。
自己的兄长背负著重大的命运,爱著其他的女孩们。
只会扯他后腿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踏进那块地方……
「兄长想要离开林崎家独立,打算踏上更为复杂的命运之路。若是如此,那么我身为林崎家的长女,也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必须成为最强剑士,目送兄长独立生活。布锐斯,你懂吗?我如果轻易从你那边接下圣痕,成为兄长的攻略对象,兄长就会苦恼林崎流的宗派无人继承,注意到逃离宿命的我,心灵有多么脆弱,只会对我感到失望和同情而已。一个无法面对自己命运的人,根本没有被其他人爱的资格!」
自己若以最强剑士之姿继承林崎流,兄长就能安心离开林崎家,踏上另一条更为残酷的命运之路。
到那个时候,自己就能再次面对兄长了。
风雪骤然停止。鼎仰望夜空,上头风势比地面快上好几倍,云朵瞬间就被吹跑,山区的天气一转眼就产生巨变。
这个瞬间宛如奇迹,云朵飘散逝去,风雪歇息,繁星布满了天空。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夜空,数亿颗数不清的星辰闪耀,距离近到彷佛伸手便可摘下。
「我要成为一把刀。」
众星的光辉,宛如日本刀的清亮,毫无一丝混浊。
鼎心想,自己也想要成为如此的存在。
『现今之汝美丽又高雅,汝心恰如一把精心打磨过之刀刃。』
†
深夜时分的大阪府厅舍顶楼行政房。
此处响彻著奇怪的自言自语声。
「七六桂,王手……啊,我不行了!我果然不适合玩将棋!红甘鱼!油甘鱼!」
那个少女的声音,是香耶。
音调虽是香耶,但是话语中却混杂著与她不同的口气。
「……所以我不是说了,将棋完全没有随机要素,你太鲁莽了。但是人家是想说都已经是飞车、角、香车、桂马和银将的八枚落了,应该能够赢的呀!要玩的话就来玩些含有随机要素的游戏啦,这种一板一眼的游戏,不适合你喔。你不要把人家讲得像笨蛋一样啦!」
少女的手翻倒了大理石桌上的将棋盘,原本体现悲惨战况的棋子,全都发出声响散落一地。
「我也不喜欢毫无随机要素的游戏啊。为什么?因为没有混沌的感觉。没有不确定因素的游戏太无聊了啦,这是秩序阵营的游戏啦。」
她是在自言自语,但也不是自言自语。
因为那是两个共存于一具肉体内的精神正在交互说话。
那是洛基透过香耶唯一的那张嘴,在和香耶对话。
两人虽然也能在脑海中交谈,不过更喜爱实际发出声音。特别是对神魔而言,仅仅只是活动肉体,也能算是快感。
香耶说太多话,想要补充水分了。她伸手拿起桌上的宝特瓶,一口气喝乾,那是她最近迷上的一种旧时碳酸饮品,名为「沙士」。
共有感觉的洛基立即发出了哀号。
「臭死了!那个饮料都是酸痛药布的臭味!你去喝自然一点的东西啦!人家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