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神情还有点恍惚的忍舞学姊突然露出恐怖的表情,狠狠地瞪向一树。但雅美学姊则是从旁将忍舞学姊的脸抱进怀里。
「……一树,谢谢你。这孩子刚才应该感受到你传达的意思了喔。她说毕竟你是这十几年来第一个愿意像这样关心她,并愿意对她说这些话的人……」
「……姊姊,请你不要乱说话!谁要管这种家伙啊!」
忍舞学姊甩开雅美学姊的手,企图和一树保持距离,却不经意在塞满人的车厢里撞到其他学生,一旁为此感到困扰的不满也跟著传了过来。
「……都是因为姊姊说的,不然我才不想参加这种任务。而且居然还得塞在这种人潮里面……」
「再忍耐一下吧。」雅美学姊像是在安抚似地,再次拥抱了忍舞学姊的头。
在这之后,她看向了窗外。
「我很期待呢。能够以骑士的身分,以英雄的身分展开战斗。」
外头撒下的午后阳光从雅美学姊的一双微微湿润的红色瞳孔中反射出光辉。
「……只要能在这个任务大展身手,大家或许也会感谢身为妖精的我呢……」
一树也看向了窗外。静冈西部──根据刚刚通过的景色中的一块看板上写的内容看来,应该是刚通过滨松市而已。不过这里还是充斥著不自然的宁静气息,没有半点人气。
站在司机身旁的茜学姊说:
「已经让住在军事防线附近的民众都前往避难了,所以这一带算是无人区域。毕竟要是还有居民留在这里,对方却侵略过来,并演变成防卫战的话,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伤。」
一树重新体认到这个城市或许会变成战场的事实。到底会有多少人被波及呢?说不定民房都会被攻击魔法打得像骨牌一样倒下……
若是大和要继续侵略,肯定会以骑士团驻扎的营地为目标进军吧。毕竟只要灭掉整个骑士团或是打退骑士团──只要让骑士团丧失防御能力,就等于是完成占领了。
骑士们该在哪个地方迎击他们呢?应该以军事防线为界,反覆地展开战斗吗?还是该守在营地打持久战呢?又或是要为了减少对周遭区域造成的伤害,而巧妙地诱导敌人到市区以外的地方呢?
对一切还是未知数的魔法战争来说,尚不存在可称之为布局的战术。
这时,巴士突然紧急踩了煞车,挤成一团的学生们纷纷站不稳地向前踉跄。
为了确认是什么状况而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之后,只见本应无人的街道上有著四五个男女背著行李走在路上。
花音学姊走下巴士,并走到那些人身边和他们交谈。
学姊一边说著一边点头,接著就回到巴士上和其他学生说明状况。
「……似乎是来不及避难的人。一定是因为舍不得这个城市和家园,所以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避难吧。毕竟家园虽然可以重建,但回忆未必能够重建呢……」
多亏有了炼金术,现在打造房子、大楼与道路等建筑的费用已经比旧时代便宜许多。实际上,一树也在与洛基对决,还有在战斗选举的决战上破坏了骑士学院的喷水池广场,但也都亲眼看到广场很快就被修好的样子。
不过世上有许多东西不是变回焕然一新的就没事了。
目送那些男女从巴士旁走过之后,巴士便重新前进。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又发生许多次相同的情形。稍微前进一点,就会又遇到正在避难的人。一开始花音学姊还会下车和他们对话,但渐渐地也变成即使碰到路人也不再停车,而是直接避开,继续前进。
「……来不及避难的人还真多啊。」
在拥挤的车厢里以超过必要距离黏著一树的雅美学姊在他耳边低语。确实很多。话说回来,避难也不一定要走这条路吧?这样算下来,已经在这条路上碰到几十个人了。
「……一树哥哥!」这时突然听见一道慌张的声音。绿蒂从塞满人的巴士里挤出道路,并冲到一树身旁。「怎么了?」一树这么问著,并抱起她。
「刚才避难的那些人……因为我在公车上无法明确感应到,没有十足的把握……」
绿蒂嘴上虽说没有把握,但她的表情却像有一定的把握似地,充斥著不安与恐惧。
「刚才那些人……对这辆巴士抱有敌意。」
──绿蒂是精神感应(Telepathy)的天才。她无需与人对话,就能感受到周围人群的情感……敌意?避难居民对我们怀有敌意?是因为状况变得非得避难不可,所以才厌恶骑士团吗?怎么会有这种事?
……还是说,他们是敌人?为了在东日本境内打游击战而偷偷越过国界的吗?不,不可能几十个埋伏者都走同一条道路吧。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这时,他们潜伏到了巴士的后方。
「花音学姊!刚才那些避难的居民……!」就在察觉事情有异的一树打算高声呼喊的前一刻──茜学姊已经用显得更加紧急的拔高的声音喊:
「花音!前方有魔力反应!……是攻击魔法!」
将注意力放在跟绿蒂说话的一树晚一步才察觉到道路前方产生的魔力,那就像是要破裂似地不断膨胀──魔法要发动了!
无数火球和岩石从道路前方袭向巴士。一瞬间,透过巴士的挡风玻璃看过去就像是在打射击游戏一样的画面,可实际上却没办法像游戏里那般自由闪避。火球击中巴士前方,卷起的热气与暴风熔解了玻璃与外层装甲。而一颗颗岩石就接著打了进来,轻易贯穿整个车厢。
「保护司机!」花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