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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看场合说话是我的老毛病了,所以这也没办法,可是——
「……?第一次?」
这个部分我有点不能接受。
不可能吧。
被害人十木本又不是孑然一身、离群索居,除了我,理当还有其他人对他的死于非命表示哀悼之意吧——即使警方尚未将这件事公诸于世,应该也已经通知亲近的人……
……难道不是没有通知,而是没有人可以通知吗?
没有亲近的人?
我再次意识到屋里没有其他人的事实——意识到这异样的事实。
屋子里没有警察进驻一事还算可以理解——可是,像这种时候,被害人的亲戚不是应该放下一切赶来吗?因为他非但不是孑然一身、离群索居之人,还出自声名显赫的世家、大型银行创办人家族——不。
佯装不知才更残酷吧。
高等游民、败家子、不务正业的人、收藏家……这些连头衔都称不上的头衔无法给人太好的印象这点,我不也一样吗——就算亲戚对他敬而远之,我也没有对此不以为然的资格。
别说是哀悼之意了。
就算觉得他活该死得好也不奇……这么说来,明明还有其他住在这里工作的佣人才是。除了「管家婆婆」管原女士以外都被支开的状况,也更加平添了一股悲凉。
密室中——这个「家」里。
那么,刚才她那瞧不起人的表情,也许其实是自嘲的笑容。自嘲于第一个向自己费尽心思带大的「少爷」之死表示哀悼的人,竟是像我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这种现实——
「那个……我该说什么才好?」
「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少爷视为眼中钉吧。」
老婆婆打断不知是否该道歉,支支吾吾的我(鬼鬼祟祟的人)说道。
「视……视为眼中钉?我吗?」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我甚至开始同情他,但他不仅认识我,还视我为眼中钉,实在无法听听就算了——虽说隐馆厄介已经习惯受到周围莫须有的怀疑,可是竟然有连周围都不是,根本素昧平生的人也视我为眼中钉,让我真的无法接受。
如果只是用白眼看我还好……
「眼中钉有点夸大其词了,顶多是视你为RIVAL好对手吧。」
或许是不忍心见我受到太大的打击,管原女士用她显然不常用的外来语重新阐述一遍——但那并不能缓和我受到的冲击。
到底是为什么?大银行的创办人家族成员之一,怎么看在生活上应该都不会有任何不满或不自由,与贵族没两样的男性,为何会把找不到工作又有冤罪体质的我当成眼中钉——视我为好对手呢?
不,把身为强盗杀人案被害人的他当成宛如出现在推理小说登场人物表上的「第一位被害人」那样,单从片面的简介去理解他是不对的,应该也要理解高等游民也有高等游民的烦恼及痛苦,但……就算是那样,我过的也绝不是绝顶幸福的人生。
压根儿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会被视为眼中钉的事。
我完全不会威胁到他——这么崭新的找碴理由,这辈子蒙受过无数不白之冤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什么找碴,太过分了。你根本不知道少爷的心情。」
「不、不是,我当然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心里完全没个底啊。」
不然请让我找侦探来——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时,管原女士说。
「你是少爷羡慕得不得了,却又无法成为的人——忘却侦探的搭档。」
管原女士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
彷佛要把迟钝的我咬碎般。
「难不成……」
搭档。忘却侦探的搭档。
然而被她这样紧咬着不放,终于让我抓到重点了。
虽然觉得可能性极低,但倘若冤罪体质的我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还真的只有这件事——也只有这件事。
「难不成十木本——想成为忘却侦探的搭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