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头没脑,但的确是很值得问的问题——或许是自己言听计从地把制服借给她(当然,手铐、手枪和警棍这些东西仍因日怠井警部坚持,全都收起来了——算是对侦探时甚少的胜利)的成果,忘却侦探看来神采奕奕,然而身为阶下囚的她,却也绝不让日怠井警部看到她的软弱。
说不定她其实很困,只是在硬撑。
(什么也——不相信)
尽管看起来活力四射,但「今天」对她来说,肯定是漫长的一天。
而且这样的「今天」还没结束。
最重要的是,先把焦点放在「睡意」的隐馆青年或许也非日怠井警部印象中那么靠不住的男人也说不定——虽然他对隐馆青年重新评价,今日子小姐本人的反应却是「还好,一点也不困。」而已。
非常冷淡。
与面对日怠井警部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同样笑脸迎人,爱理不理的——表示纵然面对专家,今日子小姐的防御也不会松懈。
就算是置手纸侦探事务所的常客,对于「今天的今日子小姐」来说,也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因此反应大同小异,要说当然也是理所当然……奇妙的是,即使受到这么冷淡的对待,隐馆青年依旧丝毫不为所动。
毋宁说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样子。
真是诡异。
那种可疑态度着实激起办案的冲动,但这里不是侦讯室而是会客室……更何况,隐馆青年大概也只是因为看到今日子小姐在拘留所里也能与平常无异,而感到松了口气吧。
虽被称为冤罪制造机,也没打算抓错同一个人两次——不如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要是能在接获前往第四侦讯室的命令时就做出这个判断,或许就不会摊上这起牵连到整个千曲川署的丑闻了……)
算了。多想无益。这是工作。
这么说来,明明不是工作,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曾经囚禁过自己的警察署里,隐馆青年真是胆识过人。
相对于总是笑容可掬的今日子小姐,隐馆青年看来总是畏首畏尾的——不晓得他们怎么看待彼此,但看在自己眼中,都快分不清谁才是嫌犯了。
虽然答案不如预期,但今日子小姐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于是,隐馆青年又问今日子小姐。
「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换作平常,的确是一见面就问的事,但从他问的不是「为什么找我来」而是「我该做什么才好」,足见他已经打算接下某个任务——据说忘却侦探没有助手,但说不定隐馆青年过去也经常像这样协助忘却侦探的工作?
不是以委托人的身分,也不是以专家的身分。
(如果是那样,这也太悲情了)
因为无论再怎么尽心尽力,今日子小姐每次睡着,都会忘了这一切。
也许是基于这样的同情,原本决定要静观其变的日怠井警部抢在今日子小姐回答以前,反射性地插了一句。
「隐馆先生,比起那个,你不用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或许是不忍见本来与这件事无关的隐馆青年,却如同日怠井警部……不,事实上是包括现在整个千曲川署的职员……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白白卷入忘却侦探旁若无人的态度里。
打电话给隐馆青年的人正是日怠井警部,但是从那一刻算起,状况又产生了不少变化——现在已经得知忘却侦探原来是为了有个公平的证人,才把隐馆青年找来的。怎么忍心让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丢到那个立场呢——所以才忍不住想助他一臂之力。
「不用了,我也去调查了今日子小姐被捕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
隐馆青年对着日怠井警部有气无力地一笑。
嗯。这还真意外。看样子,这家伙并非像表面上那样,只是被动卷入。
仔细想想,与名侦探有强大交情的他,没有任何消息来源才奇怪吧——难不成是雇用了其他侦探来打听这件尚未见诸报端的强盗杀人命案?
当然不可能察觉日怠井警部心中所想,但隐馆青年依旧不打自招地说。
「别担心,今日子小姐,我并未委托其他侦探,情报是一位中立公正的记者告诉我的。」
——这个男人审讯起来应该很轻松。
实际上并不轻松。
虽然这两个人的举止互为对照,但仍不能轻信其外表所见。这点无论是对忘却侦探——还是对忘却侦探的「专家」应该都是一样的。
「这还真是让你费心了。」
今日子小姐对他行了一礼后,抬起头来,喃喃自语。
「中立公正的记者吗?」
这句话既不是对隐馆青年,也不是对日怠井警部说。
「可是呀,既然记者已经打听到消息,就不能再慢吞吞的。即使不是最快的侦探,也要自动自发地加快脚步才好。假设记者真的中立公正,那你……呃,可以叫你厄介先生吗?」
「可、可以!请务必这么叫!」
「假设记者真的中立公正,应该没有把整件事都告诉你吧?毕竟也要顾虑到个人隐私或消息来源——因此,就由身为本案当事人的我来告诉你比较深入一点的内容吧。急事更要缓办。」
什么「由我来告诉你」,明明是刚才看完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