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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前往千曲川署的会客室,我也做了该有的心理准备。这么说可能有点那个,但是不只千曲川署的拘留所,我对拘留所这种场所早有一套完整的概念——我这么说别无他意,只是想单纯陈述我知道今日子小姐目前处于多么严峻的状况而已。
想说我知道得很清楚而已。
不管是否有冤屈,拘留所都是令人心胆俱寒的环境——我想说服自己,不同于我,如果是坚强的今日子小姐,即使在那么严峻的环境中,肯定也能优雅地度过——但也不能太乐观。
尤其是今日子小姐身为侦探界的时尚教主——据说没人看过她穿同一套衣服——如今一想到她可能也得穿上规定的橘色连身囚衣,我这个专家简直快疯了,但是也得做好「状况可能真的会演变至此」的心理准备。
今日子小姐肯定能笼络警署内的某个人,没错,让女警成为她的伙伴,特别为她准备时髦的衣服吧——我勉为其难地为自己加油打气,战战兢兢地踏入深夜的会客室,没想到忘却侦探的模样远超乎我做好的心理准备。
在以压克力玻璃隔开的另一侧。
今日子小姐穿着制服现身了。
忘了是哪一次,在从事侦探活动时,今日子小姐穿过水手服,但不是海军穿的那种——而这次的制服则不是学生穿的那种,乃是警察穿的制服。
制服警官。
连帽子都戴上了,完全是女警的打扮——只要再把露出来的白发藏好,乍看之下根本认不出那是今日子小姐,实在令人印象深刻的盛装打扮。
咦?
我一头雾水地望向站在今日子小姐背后,正用反手把门关上的日怠井警部。只见警部一脸哑巴吃黄连的表情——不,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彷佛他本人才是被咬碎的黄连。
「初次见面。我是侦探,掟上今日子。你也可以称我为嫌犯,掟上今日子。或是称我为女警,掟上今日子。」
今日子小姐坐上椅子,把帽子放到一旁,向我点头致意——尽管是在以压克力玻璃隔开的会客室里,因为那身制服警官的打扮,让我感觉就像来到咨询窗口。
「我……我叫隐馆厄介……初次见面。」
这么说没错吧。
这是第几百几千万次的初次见面了。
我也坐下,仔细观察今日子小姐的服装——这次并非以嫌犯的身分,而是以「忘却侦探的专家」身分被找来警察署,但是被冤枉的专业户才是我的老本行,所以对警察制服自然相当熟悉。
从缝制的工法来看,似乎是正式制服,完全合乎制式规定。
既不是角色扮演用的复制品,也不是警卫的制服。
「打扮成这样真不好意思。这是里封面用的打扮。」
「嗄?」
里封面用?
封面也好,里封面也罢,忘却侦探的存在本来就属于最高机密,不可能大剌剌地刊登在什么封面上。
「说穿了,就是变装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因为是大幅超过『营业时间』的会面,必须变装才能从拘留所移动到会客室。」
毕竟是在警察署里,只能打扮成警官——像是为征求同意似地,今日子小姐回头看了日怠井警部一眼。
日怠井警部把目光撇开。
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俨然像是被迫入伙的共犯。
这也有道理,被拘留的人深夜离开牢房,传出去确实很难交代——更何况还是私下委托被拘留的人协助调查,当然必须掩人耳目——但就算是发生在警署内的事,也犯不着把制服借给她吧。
这么做,问题不是更大吗。
必定是今日子小姐逼他就范吧——与围井小姐交换过情报后,被日怠井警部找来警署时,就已经猜到她不会安分守己地当个阶下囚(虽然还不知道日怠井警部是在什么样的前因后果下「被迫」委托今日子小姐推理,但是看到眼下这个情况,就我这个专家的分析,必定是受到了恶质的胁迫),忘却侦探的态度远比我想像的还要横蛮不讲理。
失策了。该做的是另一种心理准备。
被找来警署就乖乖地送上门来,果然还是太轻率吗……别说是蒙上不白之冤,既然已经知情,我也成为这个渎职行为的共犯了。
或者说是从犯。
才不管我(以及日怠井警部)的心情,今日子小姐穿着没什么机会穿(平常绝对没得穿)的警官制服,心情好得一眼便知。实在无法想像她直到进入这个房间的前一刻还铐着手铐、系着腰绳——闲话休提,总不能一直盯着她看。
尽管所有探视被拘留者的规定如今皆已名存实亡,时间依旧非常有限——服仪检查暂时告一段落,我直接切入主题。
「今日子小姐,你现在有多想睡?」
2
日怠井警部对隐馆青年劈头的第一句话深感佩服。
刚进会客室时,因为坐在与平常相反的位置,显然一副坐立不安的他,不负其「专家」的威名,一看到今日子小姐的打扮——穿着制服的打扮——马上就进入了状况。
然后也不问日怠井警部并未清楚告诉他案情的来龙去脉,或是在这种大半夜里把自己找来警察署的理由,而是先问忘却侦探的睡眠状况。
「今日子小姐,你现在有多想睡?」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