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若在这里放弃,等于放弃了「冤罪制造机」的名号——不不,那种名号,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我还以为藏在你脑中的备忘录会证明你的无辜——难道不会吗?」
「当然会。否则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会将自己从嫌犯名单中剔除……我脑中的确有『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自信,不过……我想表达的是,如果问我现在在这里说出那件事,对日怠井警部而言是否能成为有效的搜查情报,那倒也未必……」
所以这件事容后再述——今日子小姐说。
得知她并未忘记,而「备忘录」也并非不存在,总之先松了一口气。尽管如此,依旧无法排除她可能只是虚晃一招的疑虑……她说容后再述,是要容到多久以后?
「只要等到专家抵达以后喔。我没说过吗?如果是我的专家隐馆厄介先生,肯定能正确地解读我的记忆吧。」
换句话说,我想征求第三者的确认——今日子小姐说道。
说得十分坦然,也表现出已做好心理准备,打算一五一十招供的态度,但日怠井警部却觉得像是被赏了一记热辣辣的巴掌,而且是来回两巴掌。
如果是来回两巴掌,那就是两记了。
(简而言之,她认为要是在这个拘留所内亮出底牌是有风险的——亦即她若是一旦「泄露天机」,可能会被我……乃至于整个警察组织掩盖掉也说不定。居然连这样的可能性也实实在在地计算进去)
做为委托她协助办案的条件,当然得把前任负责人留给他的调查档案给她看,但是今日子小姐为何要求与隐馆青年见面,她却始终没给出一个能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原本在日怠井警部的想像里,这是她为了掌握自己的真实身分而开出的条件,与侦办无关——然而看这样子,与其说是要借重其专家之力,更是希望供述时,隐馆青年能以公平的第三者身分在场。
即便「备忘录」留下的情报是对于「抓错人」的警方而言是多么不妙、多么难以接受,如果有个公平的第三者在场,也就不能轻易地搓汤圆搓掉了——为了不让警方把真相葬送在黑暗中。
(这个人虽然笑意盈然地侃侃而谈,像是在自己家里般放松、厚脸皮地让人为她准备替换的衣服、甚至张罗晚餐,却一点也不相信警察——)
不,也不算是不相信——相反地,先不谈今日子小姐是否被冤枉,考量她很不幸地被关进了铁笼子的遭遇,要说她把一切都托付给警方也不为过。只是,就像紧紧拉住钱包的拉炼般,她也紧紧地握住最重要的主导权不放。从有限的选项中,一刻也不间断地持续选择最有利的选项。
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想想也满合理的。善于掌握人心的名侦探,握得最紧最用力的,就是自己的心——手指深深地掐入心脏到几乎要把心脏捏爆,以借此控制自己。
就算提供情报,日怠井警部也不打算对侦探敞开心门,但侦探也不遑多让,不只对日怠井警部紧闭心扉,就连对自己,也不曾卸下心防。
做到这个地步,似乎有点可怜了。
有自信的事就说得信心十足,也一直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可是说不定,最不相信被捕的名侦探是无辜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背面的背面是正面——吗。
(…………)
若说侦探的态度值得同情,倒也不是,甚至该说还让他更为怒火中烧,总之日怠井警部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此时,塞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去找工具好撬开铁窗而迟迟未归的年轻看守员传来的简讯——该说他是时机抓得刚刚好,还是丝毫不会看时间呢。
然而,主旨并非「找到适合的工具了,这就回去」。简讯内容是通知专家——隐馆厄介已来到警署。大概是在柜台遇到的吧。
(——纵使本人没有那个意思……但如果是那个形迹可疑的驼背青年,同时也是掟上今日子的专家,或许真能让这个女人稍微放松一下那颗随时都要被捏爆,已经冰冻成石的心吧……?)
唯有这一刻。
唯有这一刻,日怠井警部暂时放下案子,想着这件事。
5
如此这般,我终于以探视为名,与今日子小姐再会了。
又或者是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