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擦除,也篡改不了写在敏感腹部上的文字呢。
的确,要是轻举妄动,把今日子小姐弄醒就一切都白费了——实际上,我白天在咖啡馆里用签字笔写合约时,就弄得今日子小姐痒得不得了。
还被咖啡馆的店员投以冷冷视线。
或许那已经不只是冷冷视线,而是看到变态的目光——不管怎样,无论犯人有没有注意到,总之我的笔迹还原封不动地留在今日子小姐身上。
所以,犯人大概也没料到,今日子小姐尽管没能留住她的记忆,却留下了我这个助手。
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助手,虽然是个聊胜于无的助手,虽然是个可能只会扯后腿的助手——在对方看来,理应是突发状况的这种情境,我非得要善加利用不可。
当然,我也尽力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在来到这家小酒馆的路上,我曾试着说服今日子小姐「你并不是怪盗,而是一位名侦探哪」,然而无奈今日子小姐对自己的笔迹深信不疑,所以一切都只是徒劳。
「呵呵,你身为助手,也真是绞尽脑汁呢。原来如此,你是想要建议我假装成名侦探,趁机偷走艾菲尔铁塔吧?可是,侦探=犯人这样的手法,早就已经被人用到烂了吧。偷窃手法必须要别出心裁——别担心,这里就交给怪盗淑女我吧。」
……这也难怪。
要是在日本,对着以名侦探的身份活跃的今日子小姐说——
「你其实是怪盗喔!」
——也会被她一笑置之。这是同样的道理。
仔细想想,「怪盗」这两个字听起来也很响亮。
如果是「强盗」或「小偷」,或许还会让她产生「不不不,我才不会做出那么反社会的行为」这种急于否定的意识,然而「怪盗」这个称呼,则是足以与「名侦探」匹敌,具有某种浪漫情怀的名号。更别提「加上偷走艾菲尔铁塔」这种壮大又梦幻的目标,早已超越善恶的分际。
也难怪她会深信不疑。
如果态度太过强硬,导致失去今日子小姐对我这个助手的信赖,断送在危机四伏的状况下勉强维系着的生命线也很不妙——因此,我决定暂时扮演好顺从的助手角色,按兵不动,静待机会来临。
我绝不会让今日子小姐成为怪盗——绝不会。
她曾为我洗刷过无数次冤屈,这次换我来防止今日子小姐沦落为罪犯——这不是讽刺,而是报恩。
其中也许还有机会揪出真正的「怪盗淑女」,或是追查出委托人真实身份的余地……不管对方表现得再怎么绅士,夺走今日子小姐记忆的犯人还是应该要受到制裁。
不过……接在这番坚定表明决心的话之后,再这么说或许很煞风景……我当然觉得很自责,但或许不用情绪紧绷到这种地步。
防止不防止她成为罪犯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因为纵使是博学多闻的今日子小姐,回归现实,也绝对没办法偷走艾菲尔铁塔。
没办法……吧?
13
据说过去有一位大力反对艾菲尔铁塔计划,认为兴建铁塔将严重破坏巴黎景观的文豪,后来竟自打嘴巴,当艾菲尔铁塔落成后还曾经多次造访——人们问他理由,他却是如此回答。
「因为在我所深爱的巴黎,只有此处看不到艾菲尔铁塔。」
听到这个历史小故事,多少觉得文豪也太会说话,也有一说指称这位文豪后来是真的离开了巴黎。然而像这样实际走到艾菲尔铁塔的脚下,不免强烈感觉这应该还是后人捏造的故事。
以我本身为例。刚才从远处眺望时,也觉得一旦靠近,会不会反而无法掌握全貌,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可是现在,一旦实际走近这座巨大的建筑物,就算闭上双眼,身体也会自然感受到其压倒性的存在感,已经不是看不看得到的问题。
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就是大到不行——我从未感受过这么巨大的人工建筑物笼罩头顶……喔不,应该是从未有过任何类似的体验,使我不由得战战兢兢。
甚至不明所以地想要蹲下来。
「呼呼呼,这就是我这次的猎物吗。」
面对巴黎的象征,和充满畏敬之情的我正好相反,今日子小姐——忘却怪盗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该说是无畏的笑容,还是无礼的笑容呢。
今日子小姐心中的怪盗形象究竟是以谁为蓝本啊……总觉得既不是亚森·罗苹,也不是鲁邦三世。
难不成是怪人二十面相吗?的确,实际读过小说会发现这个怪盗其实还算厚道,是个坏得还满可爱的家伙……
在小酒馆里吃完高热量的甜点以后(今日子小姐还连甜点酒都点来喝。有愧自诩为今日子小姐的头号粉丝,我居然不知道她的酒量这么好……或许是在身为「侦探」时,她尽量克制在工作时喝酒吧。也可能是觉得「怪盗」与葡萄酒相得益彰,所以刻意配合角色多喝几杯)——我与今日子小姐便前往艾菲尔铁塔。
我原本还很担心晚上出门会很危险,但实际走在香榭大道上,马路两旁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多少减轻了我的不安——也对,毕竟是举世闻名的大都会,对「夜晚」的概念或许也比一般人还要晚吧。
当然,即便如此,晚上还是很危险,但我实在无法阻止意气风发地为了要「事前场勘」而外出的今日子小姐,只能贯彻做她贴身保镳的职责。
艾菲尔铁塔本身也打上了灿烂的灯光,即使时间已经这么晚,观光客依旧络绎不绝。投射灯在塔顶附近旋转,要是能再早一点抵达,似乎还能欣赏到整座塔像钻石般闪耀璀璨辉煌的灯光秀。
听说兴建当时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