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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富差距?怎么说?」
「呃,首先是那一家四口……我认为他们是三组人马之中,最不乐见这种封闭空间的情况发生的一组。」
「单纯因为人数较多吧?待的时间愈长,钱也要付愈多。即使是六岁和四岁的小孩,也要按照定价计费,而且还得算做当天入住的价格。」
谈到钱就理解神速。
的确是如此,但问题也不只如此。
「其实他们昨天就打算离开,连退房手续都办好了,但下午的天气突然转坏,不得不折返——换句话说,已经比预定多花了一天的住宿费呢。」
「怎么会这样。」
这个事实似乎使得今日子小姐大吃一惊。
谈到钱的反应也太认真。
「遭受的损害确实是难以计算呢。」
「钱终归是钱,还是可以计算的……相较之下,年轻情侣档是在昨天刮起暴风雪的前一刻才入住,原本就预定今天要离开,意料之外的支出并不像那一家人来得多。」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坚持要警方负担留宿费用。虽能明白他们的心情,但是面对执法机关的那副强硬态度,不免让人担心起这对情侣的未来。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御帘野警部这么通情达理,也不是所有的警察都认识最快的侦探。
「老夫妇又如何呢?考虑到年龄,他们应该不是来享受滑雪之乐的。」
「没错。他们不是来进行冬季运动,而是要来雪山散步的——因此这对夫妇原本就已经预约要住一个礼拜,打算悠闲度假,所以此案没有造成他们金钱上的损失。」
不过在打算悠闲度假的民宿里遇上这种命案,就可说是蒙受相当大的损失了——然而比起其他两组人,定位的确是不太一样。
「对了,那对老夫妇没有要求警方负担留宿费用吗?」
今日子小姐问得一副理所当然……慢着,这样也要钱的老夫妇根本是危险人物吧……说是价值观严重偏差也不为过。
「没有,甚至该说是相当配合……啊,这只是和其他两组人马的比较值……对于这样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女孩遇害的命案,似乎感触良多。」
当然,前提是他们其中一人,抑或两人都不是凶手的话。
「只不过,虽说没有主动要求,但如果警方负担了其他两组人的留宿费用,也不能不负担他们的份。要说有谁得利,最可疑的就是这对老夫妇了吧?虽然是反向思考,相对之下,他们可以说是最大的受益者。」
「嗯……没有损失就等于获益的思考逻辑,果然还是很牵强……因为光是在法治国家犯下杀人这等重罪的那一刻,就已经蒙受了不堪设想的巨大损失了吧?要是没有足以弥补如此损失的利益,也很难认定他们是最有力的嫌犯。」
是啊,世上应该没有什么利益是能够与人命相抵的——今日子小姐一脸忧伤地说道。
御帘野警部真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补充这般正论直言,因为那只会使得正在以「人命有价」为前提进行推论的自己心中徒增罪恶感。
「最少也要有些当事人认为足以弥补损失的利益在其中。得失相抵还有点小赚的感觉。」
「我认为杀人得利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见呢……尤其在封闭空间里更是少之又少。」
回归最基本,在暴风雪山庄里杀人本身就不合理,要说是自取灭亡的行为也不为过——为何非得要在自己摆脱不了嫌疑的情况下犯罪呢?
推理小说与现实的落差。
正常人应该会千方百计地避免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登场人物表——正所谓的嫌犯名单上。
只要神智够清醒,谁都不会在风雪大到连外出都有困难的夜里杀人。
不过,如果说会起心动念想杀人,就已经是无法辨别判断利弊得失——要假设凶手具备正常的精神状态或判断力恐怕也是枉然。
「封闭空间……因为意料之外的恶劣天气造成的心理压力,迁怒殴打独自旅行的女性……」
今日子小姐说着大概就连她自己也认为不可能的假设——说出口,或许就会有新发现也说不定——算是她「试了再说」的风格吧。今日子小姐从不怕犯错或失败——因为反正都会忘记。
然而,说到「迁怒」,这才是对谁都没有好处,似乎是与「有谁得利Cuibono」相反的概念——真是如此,不就等于随机杀人了吗。
(真是不可思议,平时我们都鼓励大家要平等待人,但却又在此赋予「随机」这种一视同仁的字眼负面意义……)
「如果是失去理智到无法自制的嫌犯,一旦接受侦讯马上就会露馅的。可是提到随机——谁都好,是吗?」
今日子小姐顿了顿,又接着严肃地说。
「或许,我们可以假定昨晚住在民宿里的十一个人之中,死者最容易杀害的一个。」
她对这个可能性究竟是有几分认真,御帘野警部无从揣测。
「如此一来,就不需要动机了。只是因为死者看起来很容易杀、似乎杀得成,所以杀死她。」
「……这样的话,就不用考虑有谁得利〈Cuibono〉或动机为何〈Whydunit〉了吧?」
只不过,和这种杀人魔一起被关在同一栋民宿里,已经不是推理小说的情节,而是恐怖电影的场景。
那么继续在这里抱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