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辜负我收到的酬劳,所以才来确认一下——只可惜目前还是没能放下心来,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基本的要件……」
今日子小姐伸了个懒腰。
或许是睡意已达极限,脑筋转不过来了——换作平常人,可能会劝他最好先睡一觉再说,但忘却侦探却不能这样。
因为这么一来,就会把整件事情的概要和感觉到的不对劲全部忘光——概要的部分还可以重新输入,可是不对劲的感觉一旦消失就不妙了。
就算我可以说明概要,但是不对劲的感觉,或该说是直觉,则只有今日子小姐才知道——而且是只有「今天的今日子小姐」才知道。
无论如何都无法留到明天。
「不……这个主意或许还不坏。」
今日子小姐看着我说。
「干脆先全部忘光一次——既然我对自己的调查没信心、认为『或许没有尽善尽美』是起源自对隐馆先生的坏印象,那么把这些坏印象全部忘光,从头面对这件事,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哦,原来如此。
即使误会冰释,人还是会受到感情的影响——虽然感情总是无可奈何,但唯有今日子小姐例外,她的感情是有可奈何的。
现在回想起来,很明显是我委托她办案的方式有问题,才会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在出发点起步就不顺。对于最快的侦探而言,我真是最糟的委托人。
所以干脆重新来过,让不对劲和坏印象一起归零。
这是从正面向「人生没有重来键」这警世名言造反的忘却侦探才办得到的独门绝技——对我而言,如此便能抹去已经深深印在今日子小姐脑海里,几乎是无可救药地对于隐馆厄介的厌恶感,实在没有比这更理想的了。
问题是,重置记忆也不见得就能为事情带来什么重要的转机——从这个角度来看,也算是风险有点高的独门绝技。
忘了不对劲。忘了坏印象。
这并不是二选一。
是否清除了坏印象,就能同时清除是不是疏忽了什么的不安,我无从判断。
如果能达到同样的结论,倒是无所谓……
「说的也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光是重置低潮模式——既然要做,不如一口气将状态提升到高潮模式。」
「高潮模式?」
「是的。既然如此,干脆开启高潮模式……嗯。追根究底,毕竟是因为我的误会而起……是呀,没办法。只好耍点小手段偷吃步了。来试试在诸多取巧偷吃步的手段之中,那招不怎么值得称许的方法吧。」
仿佛像是为了赶跑睡意,今日子小姐用力摇了摇头,看似下定了决心,告诉我她的计划。
「隐馆先生,可以借我一枝签字笔吗?还有,请你脱掉上衣打赤膊。」
3
我想我知道她要借签字笔的原因,大概是要在「记忆重置」以前,将如今已经不用再说明的备忘录写在右手臂吧(左手臂上则照惯例写着「我是掟上今日子。二十五岁。置手纸侦探事务所所长。记忆每天都会重置」)。我的房间里虽然没有给客人用的餐具,但笔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打赤膊?
为何要打赤膊?
截至目前的对话中,是否曾经埋下了一条巧妙的伏线,以至于我非得脱掉上衣打赤膊不可呢?
正想开口问为什么,却惊觉情况不容许我反问——因为今日子小姐不等我应声,就把她从进到屋内一直穿在身上的长大衣给脱了下来。
毫不吝惜地展露她藏在大衣底下,穿着睡衣的模样。
因为季节的关系,那是件非常不保暖的睡衣,换句话说是非常暴露——今日子小姐平时的穿着,上半身基本上都是长袖。下半身无论是裙子也好,裤子也罢,通常都是下摆比较长的衣物。看来私下的睡衣似乎就不在此限,所以她的睡衣是细肩带加裤裙。
微透感几乎可比性感内衣。
唯美得让人难以相信她脸上还戴着眼镜,轻装度让人只能认为她真是急如星火地赶来——今日子小姐的杀必死镜头。
不知道今日子小姐是否连睡衣也不会同样一套穿两次。
目睹到这么珍贵的画面,我想就算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能让我对于露出毫无价值的上半身感到迟疑的理由。
不,如同我不明白为何要我脱掉上衣的理由般,我也完全不明白今日子小姐这时脱掉大衣的理由。
如果是要把备忘录写在手臂或腿上,只要把大衣撩起来就行了——啊,是吗,因为她打算就寝了吗?
所以她现在才会脱长筒袜吗?
是说今日子小姐打算睡在这里吗?
睡在这个卖力伪装成平凡的无尘室里?
「是的,根据改良自隐馆先生的计划之我的计划,只能在这里睡了——因此,等一下请把被子借给我。」
「那、那倒是无所谓。」
无所谓吗?
这房里连坐垫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会有给客人用的棉被——这么一来,只能献上我的棉被。
可是,今日子小姐会愿意躺在心底还留着坏印象的讨厌鬼被子里吗?不对,她之所以要睡觉就是为了去除那个坏印象——对了,在今日子小姐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