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听说是自杀。当时新闻似乎还闹得很大——毕竟是小学生的跳楼自杀哪。」
媒体不可能放过的——围井小姐有些自虐地说。
「虽然没有留下遗书,但原因据说是班上同学的霸凌。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一直被同班同学恶整……」
所以在采访中提到霸凌的问题时,围井小姐才会有那种反应吗——不,或许也不能一概而论。
「第三个人是在我念高中时。他是备受瞩目、前途无量的足球社学长,却在比赛的时候伤到惯用脚的韧带,不得不退出社团……」
「……」
「第四个人是我大学时代的社团伙伴。他原本是个在开学典礼上代表大家致词的优等生,开始和我交往以后,成绩就一落千丈,甚至一再留级,结果只好退学,然后就不知去向了……我很早就与他失去联络,恋情也这么不了了之地结束,听说他人现在已经不在日本……」
「……」
「第五个人……嗯,大概是我出社会第一年的时候吧。到现在的媒体公司上班之前,我曾在一间家喻户晓的大型出版社工作——与绀藤先生就是在那时认识的。我跟办公室的主管谈起恋爱,可是我们才刚开始交往没多久,他就惨遭降职,被流放到从此升迁无望的单位,最后还被迫主动提出辞呈。」
「……」
「第六个人,真的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是我从事现在这份工作之后认识的中小企业老板……应该称之为青年创业家吧。我们同样在成立未久的公司上班,所以意气相投,还考虑到要结婚,但是就在我们交往期间,他公司的业绩愈来愈糟,转眼居然就破产了,经营状况恶化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看着他含泪要求分手,我没有办法拒绝。」
「……」
「就这样——就是这六个人。」
太惨烈了——可以这么形容吗。
单是拆开做为个案来看就已经够惨烈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如此不幸,听起来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就算她压抑情绪,以条列方式一一列举,也丝毫无法减少带来的冲击。
冲击严重侵蚀着我。
宛如癌细胞般慢慢地扩散。
已经不是烦恼该如何是好的程度了。
虽然这种事很难单纯地拿来比较,但总觉得比起我自己一再被人冤枉的冤罪体质,这像是更加恶毒的诅咒——因为还出现了死者和下落不明的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也不能用「男人运不好」这种不痛不痒的结论来一笔带过。
那天听今日子小姐演讲,我还在想问答时间能以这种轻松的问题画下句点真是太好了——完全没想到那提问的背后是如此惨烈。
别说不轻松,根本是一连串沉痛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悲剧——当然,如果要比次数,从我被人冤枉的次数来看,六次什么不过是小数目(大大小小加起来,我有自信高达三位数),但条件不一样。
发生在心上人身上的悲剧。
以各式各样的方式迎向「破灭」。
围井小姐虽称呼他们为「交往过的男性」,但似乎与交情深浅没什么关系——一路听下来,光是围井小姐喜欢上对方,或许就已经构成满足「破灭」的条件。
六个人。
就围井小姐二十五岁左右的年龄,这人数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可以说是平均的人数吧?
扣掉幼稚园与小学时代,以及感觉比较像是崇拜的高中足球社学长……称得上交往过的,就只有大学时的第四位、出社会以后的第五、第六位吧。
对于最近的第六位——甚至已经打算要结婚的青年创业家——放的感情想必最深吧。不过,对「喜欢」这样区分等级是否有意义,我也不知道。
「希望不会让你感到不快……围井小姐,你说你一旦『喜欢』上对方,『开始交往』就会使对方『破灭』,是只限于恋爱的对象吗?例如对于朋友,也会有由于『喜欢』而『往来』的情况吧?另外,像是对于其工作态度产生好感的人物,或是喜欢偶像、歌手、运动选手……还有……」
「……我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围井小姐面露思索。
「不过,也暂时想不到这样的人。我想仍是局限于交往过的男性。」
「嗯……可是幼稚园时期的初恋和之后的恋爱还是有所不同吧?就算勉强把小学时代的『喜欢』算进去……」
「可是,我也和那位『大哥哥』约好要结婚喔。从这个角度来看,『大哥哥』和第六个男朋友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同。虽然第六个男朋友的年纪比我小……」
幼稚园时期的婚约和出社会以后的婚约完全不一样好吗——可是看她用那么真挚的表情说得情词恳切,我也很难再继续反驳。
说到底我终究是无法理解所谓女人心——显然是个不适任的咨询顾问。
像我这种人,为何会在这种和我格格不入的高级餐厅里,品尝美味的餐点呢?
「我明白隐馆先生想表达的意思。我也一直告诉自己,不可能有这种事,这一切都只是我自我意识过剩,都是我没事想太多——我真的很想这么相信,可是,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围井小姐……」
「我现在好怕再喜欢上谁,好怕再爱上谁。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打从心里爱上的人遭逢破灭了——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能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我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