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围井小姐过去交往过的六个男人绝不是因为她才『破灭』的。」
「哼哼。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种意思的『身家调查』。」
身为侦探的她,应该也并非是对工作大小眼,只不过比起一般的身家调查,果然还是要有点「特别」的要素才能让名侦探打起精神,今日子小姐稍微表现出一点兴趣来了。
「侦探的任务通常是揪出犯人,这次却要我推理『嫌犯』是无辜的吗?不是肯定,而是否定——的确是很特别的委托。」
而且还是一口气得调查六个人的大案子。今日子小姐看了时钟一眼——现在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分。
这个时间对一般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天才刚开始没多久的时段,但是对于忘却侦探而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对于只有今天的今日子小姐而言,「时间很充裕」这样的概念是不存在的。
在只有一天的期限之中必须「解决」六个案子,怎么想都太疯狂了。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我还是选错人了。
不,尽管如此,她可是最快的侦探。
我相信,今日子小姐一定能让我觉得委托她是正确的选择。
「那么,隐馆先生,请具体地告诉我——围井都市子小姐过去曾与怎样的男性进行过什么样的交往,然后又各自迎向了什么样的结局。我想不用我多说,关于隐私的部分,您大可放心。因为无论我听到什么,到了明天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委托人隐馆先生您,我也会忘记。」
4
「过去曾和我交往过的男性一共有六个人。」
围井小姐战战兢兢地开始细说从头。
我们从咖啡厅移动到一间我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高档餐厅,坐进店里的包厢——这样说似乎有点不知好歹,但那么高级的餐厅,委实不像是刚起步的社会派网路新兴媒体能做为交际费报帐的地方。
这么说来,绀藤先生居中牵线时好像说过,围井小姐是出身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当时我正处于被信用合作社开除、找不到工作的困境,所以没有专心听他讲话,真是对不起。
而且到现在也还在找工作……可是即使没了饭碗,也仍然能来到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人生真是不可思议。
虽说感觉幸与不幸的收支完全达不到平衡。
「请容我向你做个确认,围井小姐。你是说曾与你交往的男士一共有六位,而六位全都那个……『破灭』了?并不是你所交往过的诸位男士之中有六位『破灭』,对吧?」
「是的,你的理解是正确的。」
围井小姐一脸严肃,点了点头。
被初次见面的女性主动告知她这辈子交过几个男朋友,总有种不道德的感觉——问人过去曾与怎样的男性交往过啥的,已经完全是八卦的领域了。
但我们是非常正经的。
采访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从某个角度来看,主题仍旧延续。
「现在回想起来,在六个人之中,也有称不上正式交往,算是孩子气的憧憬,或说是单方面的仰慕吧——关于这部分,接下来我也会跟隐馆先生巨细靡遗地交代清楚。」
那么私密的事,真的可以告诉我吗?(而且还要「巨细靡遗地交代」)然而事到如今,头都已经洗下去——俗话说「一不做,二不休」——虽然我的发型不是最帅气,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究竟该从哪里说起才好呢……由于这就像是要回顾我的前半生,还是按照时间顺序吧。第一次发生事情,是我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
「幼稚园?」
这也太久以前。
不过,既然要回顾前半生,倒也没那么不自然——每个人都曾经是幼童。初恋发生在幼稚园时代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至于是否会将其列入恋爱史,就因人而异了。
我倒没有心怀不轨地以为可以听到属于知性女子的知性爱情故事,但一开头就来个幼稚园时的初恋,还是感觉有些出乎意料。
或该说是预想落空吗。
然而,这只是我个人——完全是我个人一相情愿的误会。
「那个『大哥哥』发生车祸,身受重伤,住院治疗后仍留下后遗症——后来他就搬家了,再也没见过面。」
稚嫩的初恋以这种方式落幕,未免也太残酷、太令人伤心了。
这不是幼稚园时应该写下的回忆。
「当然,当时我还小,并不能完全理解发生什么事……我父母也不想让女儿知道,和自己感情那么好的『大哥哥』出了那样的事吧。」
「也是……」
除了「也是」,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应才正确。
这件事想必在围井小姐的内心划下沉痛的伤痕,我想自己也不该随便说出安慰的话语。
我还在烦恼该如何是好之时,围井小姐又接着说道。
「第二个人是我的小学同学。当然要说是在交往,其实就是像小朋友扮家家酒那样……只是小学生彼此间两小无猜,打打闹闹,但是有一天,他从校舍屋顶上跳下来……」
她停了一下,才又说。
「跳下来,死掉了。」
死掉了?
「那、那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