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谬赞为最快的侦探——各位在入口处拿到的名片,上头应该也写得很清楚吧——『一天内解决你的烦恼!』虽然老实说,我想这标语应该多少有些广告不实,想必其中还是有许多无法解决的案子才是。」
不过嘛,就忘了那些不顺利吧——今日子小姐脸上浮出就连从远处望去也仍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调皮笑容——而会场甚至响起了掌声。
听众完全成了她的后援铁粉。
看这样子,不管她说些什么,大家都会听得很开心。
真不愧是名侦探。即使不是解决篇,在众人面前雄辩滔滔,对她而言也宛如探囊取物——神经大条到只能好意解释成「稳健」的台风,实在很难想象是初次登台。
几近厚脸皮的神经大条,也可说是忘却侦探的招牌特质。
「身为最快侦探的忘却侦探——当然,这两者既是必要条件,也或说是缺一不可——若不是最快的侦探,就无法是为忘却侦探,而正因为是最快的侦探,我才得以成为忘却侦探。」
说到这里,她环视会场。
能容纳近千人的大型会议厅里几乎座无虚席——真是了不起的群众号召力。能聚集这么多听众,当然也是因为事前宣传做得够好,但归根究底,想一探内行人才得见的忘却侦探真面目,想看她一眼的好事之徒,人数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虽然轮不到开场前三个小时便早早就定位的我说嘴就是了。
「无法维持以最快的速度破案之时,就是我卸下侦探这身份隐退之刻——到时候我就每个礼拜演讲个三次,靠此维生吧!」
今日子小姐说道。
接着,她将视线转回正前方。
一时之间还以为今日子小姐是在看我——当然只是我想太多了。今天的我,只不过是众多听众里面的其中一个。
附带一提,世界上的确有靠演讲混饭吃的侦探,因此今日子小姐的随口说说,也并非完全不切实际——何况光看她开讲到现在的辩才无碍,相信在这方面的确是很有潜力。
「可是听到这里,各位心里想必又会产生另一个疑问吧。『我已明白你的脑筋动得很快,但既然要以侦探为业,这也只是当然。问题是,要是你的记忆每天都会重置,不就表示永远都跟不上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吗?这样的侦探,要怎么应付现代这些早已高度复杂化的犯罪呢?』——这的确可说是再自然不过的疑虑了。实际上,我每天早上醒来时也都会这么想。现在的我,不正像是从过去穿越时空而来的浦岛太郎一般吗?」
今日子小姐停下说话,听众也都静静地等待她再开金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台下究竟有多少听众会针对「忘却侦探」的特性深入思考到这般地步。反过来,看在像我这种多次蒙受她关照的人眼里,这种疑虑只是纯粹搞错重点的杞人忧天。可是,今日子小姐本身又是如何看待这问题呢——我倒是很感兴趣。
今日子小姐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我不禁竖起耳朵来倾听。
「只不过……」
今日子小姐又重新开始演说。
运用停顿的方式极为巧妙。
「当我一边刷牙洗脸,从书籍、电视以及网路上学习现代社会的种种之时,就会察觉自己并不会跟不上时代。而且,通常是立刻就会察觉。『嗯,感觉好像还可以跟得上』、『要配合好像也能够配合』、『甚至该说,似乎存在着一些健忘如我反而能做到的事』、『似乎会有些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做到的事』、『既然如此,那就试着做做看吧』——我很自然地会这么想。没有日积月累的记忆,也就意味着能把脑容量空出来做为思考之用,没有回忆就等同于背负的重担较少,没有过去则代表我可以不受成见或经验法则的束缚——一旦发现这点,反而还觉得自己有些偷吃步呢。」
说「偷吃步」多少是戏谑了些,但这的确是忘却侦探不为人知的卖点。若真要说的话——若真要让亲眼见证过今日子小姐丰功伟业的我来说句什么的话,真正厉害的其实是「她对这事实非常有自觉」这一点。
自觉而积极地——偷吃步。
当思绪在推理过程中产生纠结,或是不小心对涉案人员投入过多感情之时,只要睡个觉,就能够让一切归零——这种宛如打电动时按重来的办案手法,也可以是她的选项之一。
只是,来听演讲的人,不见得都能接受这个答案——就算认同她提出的优点,但是总的说来,仍会认为「失去记忆」是个莫大的缺点吧。
毕竟所谓记忆,说到底就是自己这一生。
最快的侦探,就像是用此生去换得真相似的。
就连我,也不能完全理解今日子小姐看重思考速度更甚于记忆的说词。
今日子小姐似乎也敏感察觉到会场内的气氛变化。
「对了,我的记忆每天早上都会回到十七岁的状态——也就是说,我所有的知识与常识都停留在十七岁,大约八年前的那一刻。」
此话一出。
语毕顿时引起会场一阵骚然——连我也忍不住发出「咦?」的一声,只差没站起来。
这也难怪,因为我一直以为「今日子小姐的记忆到底停在何处」,乃是所谓的「商业机密」,也从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在场的所有人想必都是第一次听到。而她居然毫不保留地轻轻交代这件事,现场当然会一片哗然。
十七岁。
在那个年纪,她身上——或是她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极具印象的事——还是极为抽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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