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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将「人生的总结」与绞杀尸体在比喻上做连结——而是单纯接受了字面上的意义吗?)
自己决定让自己的人生落幕。
的确,山野边警部是在谈这个主题——但那比较像是在表明决心、抒发己志,与实际上真的下定决心,动手「总结」完全是两码子事。
反射性地——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感情用事——)
专业意识与理性都被吹到九霄云外,完全不想听忘却侦探说的话——但之所以忍住没这么做,是基于一路走来的经验。
因为当今日子小姐声称自己的推理就是「真相」之时,那百分之百就是「真相」——纵使常常说些「我早就知道」之类的谎,但如果「不知道」她就会说「不知道」。
(「人生的总结」——)
绞杀尸体。
山野边警部的头脑全速运转,试图找出让直觉产生的厌恶能有所本的材料——没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要是自己能冷静而非冷酷地用身为警官的双眼探索,应该能更早发现那个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吧——是感情拖慢了速度。
「今日子小姐,我想饱受病魔折磨的病人的确会有想要亲手了断自己生命的念头——也不想否认他们想要自杀的心情。」
想死的心情既不懦弱,也不邪恶——把想自杀的心情视为不道德的欲望才是错的。
太多磨难当然会让人想死——因为实在太痛苦了而不想活下去,有什么不对。
这才不是什么不健康的事。
问题在于必须检讨将其付诸实行时,究竟能具有什么样的意义。而就这个案子而言,则要检视是否真有被实行的可能性。
「霜叶总藏先生因为长期的住院疗养生活,一直是卧床不起的状态——既无法自己一个人起身,也无法下床,形销骨立,几乎连握力都没有了。你说这种人是要怎么自杀呢?」
就算想要「总结」人生也无计可施——置身于痛苦的漩涡里,想死也死不成。与其说是活着,倒不如说是处于被迫活着的状态——这是个悲剧,也是现代人要面对的社会问题。
「就算想用帘子的滑轨上吊,死者连站都站不起来——再说,如果他是自杀,凶器是什么?又失踪到哪里去了?」
除此之外,上吊的缢死尸体与被勒死的绞杀尸体也完全不一样——话才说到这边,山野边警部就发现今日子小姐在看别的地方。
东张西望地将病房里看了一圈。
居然没在听自己这番慷慨激昴的陈述——不过话说回来,这番慷慨激昴的陈述确实不值得一听。
向侦探解释上吊与绞杀的不同,根本是在鲁班面前耍大刀。
清了清喉咙,山野边警部冷静开口问。
「今日子小姐,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是在想说马耳东风……说错了,是百闻不如一见,想要来实验看看。」
那说溜嘴的「马」是指我吗(如果是,也是匹悍马)——山野边警部想,但也马耳东风听听就算了——总之,要冷静。
「可以用来代替凶器的东西——嗯,就用这个好了。」
今日子小姐说完,屈膝让双腿靠近身体,动作俐落地脱下穿在脚上的膝上袜——两只脚都脱了。
「搭档是山野边警部」的字眼再度映入眼帘,这句话令她冷静下来——没错,忘却侦探不是敌人。
附带一提,另一只脚上以同样字迹写着「今天很困,现场就算有床,也不能随便躺上去!」
看样子备忘录也有起不了作用的时候。
这些都先搁一边,今日子小姐将两只膝上袜绑在一起,用力拉紧,做出一条长长的绳子——因为有伸缩性,所以真的很长。
「……今日子小姐,你该不会要说凶器是女生穿的膝上袜吧?」
的确有很多在医院上班的护士都穿着那种白色的丝袜。
(所以也不算是弄不到凶器吗?)
山野边警部正想举一反三,但今日子小姐却这么说。
「不,这只不过是代替品。伸缩性可能差不多就是了。接下来——」
今日子小姐仿佛是在做强度检查,将膝上袜用力地一拉再拉,打算来实行她的「百闻不如一见」。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这只是个简单的实验。」
今日子小姐先是委婉拒绝,接着又看了看山野边警部的脚,开口问。
「因为还想再加长一些,可以借一下你穿的吊带袜吗?一只就行了。」
语气虽然很谦卑,不过这种要求还真是——虽说呆站在一旁是令人手足无措,却也很后悔刚才干嘛跟她客套,早知道就不要多嘴了,但都说是为了办案,又怎么好意思拒绝。现在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而耽误调查的时候——山野边警部将手伸进裙子里,解开扣子,脱下右脚的丝袜。
「谢啦。」
今日子小姐接过黑色丝袜,与白色膝上袜绑在一起——正如她的判断,长袜连结成很可观的长度。
(女性的腿三条份……大概有一公尺五再多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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