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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凶手是医院的相关人员,为了包庇那个人而集体进行灭证。」
劈头就提出最露骨的疑点吗……
而且还一副若无其事。
……当然,「调查时不排除任何可能性」是侦办案件的准则,既然是在病房内发现住院患者惨遭勒毙的尸体,更不能忽略凶手就在医院里的可能性,但通常也不会是劈头就先提出的推理吧……
不过,恐怕上司也曾和她这么说过——
「因为也有夜班值勤状态的纪录,医生及护士们在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基本上都是成立的。」
山野边警部补充。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可能性——然而,今时今日的医院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时被怀疑是医疗过失或管理疏失,都会留下相当客观的纪录。」
「嗯。原来如此……那么,还有其他被视为可能是嫌犯的人吗?例如死者的遗族。」
她讲到「遗族」两字听来哀戚,语句间则充满了怀疑的气息——这样彻底就事论事,也是山野边警部所熟悉的忘却侦探风格。
不管是家属还是情人,她完全不去考虑这种情感上的要素。山野边警部虽然经常提醒自己要把专业意识放在情感前面,但是却也认为——今日子小姐是原本就没有感情吧。
可能是把「感受些什么」这件事都给忘了。
也或许是反正都会忘记,干脆什么都不去感受……
(可是这在调查时倒是很合理的——也是我个人想达成的目标,所以我才会对忘却侦探感到如此焦躁吧)
并不是因为她是一般市民,也不是因为她是侦探的关系。
是情感与理性之间的平衡感。
因为那种绝妙的平衡感令人捏着一把冷汗——焦躁不已。
「既没有称得上是证据的证据,也没有目击者,如果监视器也没有拍到关键性画面,那么就只能从动机来找出凶手……」
山野边警部说道。
「当然,死者一死,家属自然可以继承到一笔可观的遗产……好像也有些亲朋好友跟他处得不太好……」
「嗯?怎么了?听你说的支支吾吾,看来金钱和人际关系可是会成为本案牢不可破的杀人动机吧!」
杀人动机有什么「牢不可破」的——但今日子小姐说的确实没错,身为负责侦办过许多命案的刑警,山野边警部也非常同意这想法。
问题是。
「不过今日子小姐——你忘了吗?死者可是九十二岁的老人。因为浑身是病才长期住院,一直处于卧床不起的状态。一个根本无法自己独力下床的老人……」
「有必要特地杀了他吗?」
今日子小姐斩钉截铁地说出山野边警部难以启齿的话。
「没必要特地冒险,杀死一个原本就不久于人世的人——是吗?」
「……呃,嗯,就是这么回事。」
主治医师供称已经吿诉过霜叶总藏他的时日无多,何时魂归西天都不奇怪。还说他最近意识不清的时间甚至比较多——谁会去勒死这种老人?
如果是为了遗产,根本什么都不必做,只要等待就好——就算是有什么仇恨,不惜杀死全身插满点滴的人也要报的仇,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不能这样一口断定吧?或许是陷入急需用钱的窘况,也或许是凶手恨死者恨到不愿让他寿终正寝,非得亲手杀死这家伙才能泄愤。」
「……话是这样说,不过家属里似乎没人有这么急迫的烦恼——我也不认为死者有遭人怨恨到这个地步。」
要说的话,就是很普通。
活了九十年,没有人际关系上的纠纷或争执才奇怪,但是用九十年这么漫长的岁月来计量,那些似乎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对于还不满三十岁的山野边警部而言,那是可望不可及的境界——但在此时,今日子小姐已经不屈不挠地提出下一个假设。
所谓「爱唱反调」就是这么一回事。
「如此一来,接着可以想到要杀死老人的理由,无非是照护疲乏了。或者……别说有遗产可以继承,根本是已经不堪负荷日积月累的住院费用、手术费用,于是在逼不得已、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犯下罪行。」
她对于家属的疑虑也太深了。
怀疑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说是不带个人情绪的冷静无私,也不是公平公正的推理,反而会让人以为今日子小姐是否原本就对「家人」这种概念有什么负面的偏见——
说到这个。忘却侦探的家人。
倒是从不曾听过这方面的流言。
(是否连家人也忘了呢?)
「抱歉没先说在前面……死者霜叶总藏先生是位资产家,应该是请专业看护来照顾他——因此不会有照护疲乏,或经济上的问题。」
「是有钱人啊,好好喔!」
今日子小姐喃喃自语,看似真的很羡慕。
她的贪财也很有名。
「对了,死者霜叶总藏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公务员……后来踏上政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