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而言,或许是借由这样四处游走,来感受案发现场的气氛。
「事情的真相要是被投手板绊倒跌交而死这么难堪,以他职棒选手的身分,可是不能公诸于世的哪!今日子小姐。」
「不过,职业选手的体能通常都好到外行人几乎无法想像——听说理论上,一流的短跑选手朝着硬墙全力冲刺,一撞可能就会当场死亡呢。」
虽说是理论上——但你这是让一流的短跑选手做什么呀。
难道她是要以这个理论来同理可证,若是职棒选手在全力投球时跌倒一撞,会跟从高处落下摔死一样撞到「全身挫伤」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今日子小姐踩上三垒的垒包,转身面向站在投手丘的鬼庭警部。
「只是,有可能是『凶手』故意让人这么觉得。」
「『凶手』……?」
「我是说,有人对桃木两太郎先生恨之入骨,想玷污他身为职棒选手的经历,故意制造出这种状况的可能性。只是『凶手』粗心大意地忘了摆上球和手套,也忘了帮死者穿上球队制服,所以才会使得状况看起来不是那样,结果成了不可思议的『坠落尸体』。」
不可思议的状况是因为「凶手」事后布置欠周造成的——这还真是鬼庭警部想都没想过的主意——虽说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而且这么一来——也仍然无法为桃木两太郎究竟是「从哪里掉下来」的疑问找到解答。
鬼庭警部还是这么问今日子小姐。
「那,今日子小姐,你认为这是凶杀案吗?」
「目前还无法判断是否为凶杀案。仍可能是自杀,也可能是意外——只不过,不管怎么说,感觉似乎夹带着什么人为的意图在其中。」
今日子小姐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故弄玄虚的话。
「人为意图?如果是他杀或自杀或许另当别论——明明是意外,还会有人为意图吗?」
「会啊!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意外,都是有人行动才所引发的结果呀。」
「……」
总觉得话都是随她在讲。
但也真是讲得极妙。
今日子小姐终于开始往本垒移动。
「桃木两太郎先生的尸体是在当天的上午被发现的……在那之后这座球场就没有人使用了吗?看起来,今天似乎也没有要使用的预定。」
「是的。目前暂停营业。」
鬼庭警部不确定「暂停营业」是否也能用在球场上,但意思到了就好。
「所有的预约都已经取消了。不管怎样,毕竟发现了超乎常理的尸体,还在进行调查的期间也不能干嘛。」
实际上,她也不确定高层到底是怎么判断的——或许就像上司偏颇的猜测,忘却侦探是在高层的「偏爱」下被找来的。
然而,为了让球场可以尽快重新启用,的确也必须早日让本案落幕——为此,不择手段地委托「最快的侦探」,大概也是一种办法。
当然也不能让媒体继续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没完没了地报导名人超乎常理的死亡吧——
「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媒体吗?」
「该说是媒体,还是球迷呢?毕竟是『投手死在投手丘上』,自然被美化成战死或殉道——炒作得甚至有点热闹。」
因为至今尚未向世人发表「坠落尸体」这个最关键的部分,所以事情会这样发展也只是难怪。
(再这样下去,也不晓得这个消息能一直瞒着社会大众到什么时候——毕竟这个时代很难彻底保密)
一旦得知桃木两太郎的死既非战死也非殉道,而是「摔死」,想必又会掀起另一股与现在截然不同的轩然大波吧——这也并非大家乐见的结局。
真是,能严格遵守保密义务的忘却侦探确实弥足珍贵——鬼庭警部想。
当然,这是在她真的能「在今天揭晓案件真相」的前提下。
「抵达终点!」
踏上本垒板的同时,今日子小姐说道——本垒并没有终点的含意,所以她对棒球本身果然不太了解。
就算从现在开始熟读棒球规则,到了明天也会忘记,所以在从今往后的人生里,今日子小姐都不会成为棒球迷吧——想到这点,究竟该以怎样的情绪面对才好呢?好难理解。
(如果是「我」的话——光想到「记不住任何新事物」就无法面对了)
「要向热腾腾的舆论泼冷水,着实有些于心不忍,但这就是我的工作,只能勇敢面对了——鬼庭警部。」
「是。什么事?」
「接下来,可以到选手休息区再继续讲吗?」
因为她郑重其事地直呼自己的名字,鬼庭警部不禁有点紧张,还以为她要问什么,结果忘却侦探的下一句话却是——
「球场上没地方可以遮太阳,这样皮肤会晒黑的。」
5
没地方可以遮太阳。
虽然是荒唐之言,但也同时表现出案件的本质——要是有地方可以遮,就能够推测桃木两太郎是从那里衰摔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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