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掟上今日子的辞职信 第二话 掟上今日子与坠落的尸体

话,只管抬头仰望自己失手掉下来的铁丝网。

  是有这么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吗——而且桃木两太郎是掉在投手丘上。

  「不,倒也不见得如此呢,鬼庭警部。」

  今日子小姐仍然仰望着铁丝网说道。

  她叫「鬼庭警部」时的重音位置跟刚才不太一样——看起来在记忆重置之后,并不是一切都会一模一样再来一次。

  可能会受到什么细微的条件或要素影响吧。

  「虽说他是在投手丘上摔死的,也不见得就是在那里掉下来。或许是有人把摔在其他地方的桃木两太郎先生移到这里来的啊。」

  不过,关于这一点,今日子小姐倒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这是任谁都会头一个想到,再合理不过的假设——因此鬼庭警部再度耐着性子,说明「尸体一旦移动,必定留下痕迹」的理由加以否定。

  「那是指『尸体』一旦移动?」

  今日子小姐说。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尸体,就算移动也无法判断吧?」

  「咦……不,啊,要这么说也没错。」

  咦?怎么回事,怎么跟刚才讨论的完全不一样?

  「不,并没有不一样——鬼庭警部刚才不是讲过吗,桃木两太郎先生是几乎当场死亡。」

  「没错,我是讲过。」

  而且还讲了两次。

  正因为如此,这个「坠落尸体曾遭移动说」才会不成立……

  「是『几乎当场死亡』吧。『几乎』。并不是立刻。」

  「……」

  「几乎」——「立刻」?

  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吗——咦?

  严格说来,「当场死亡」与「几乎当场死亡」的确是有差异。并非「等于」而是「约等于」——然而,这不是当然的吗,根本用不着她提出来。

  人又不是机器,不可能像关掉电源那样「啵!」地一声就丧命。「死」除了是是定义上的问题,也是「几乎」这种灰色地带所在之处吧。

  然而,今日子小姐到底想借此表达什么,倒是令鬼庭警部很感兴趣——

  在她从网子掉下来的前一刻闪过自己脑海的灵感,说不定会跟这有关连。

  「嗯,比如说根据鬼庭警部的假设,我刚刚不是从那上头掉下来吗?」

  那不是假设,是事实。

  算了,姑且先听她怎么说。

  「同样地,假设桃木两太郎先生也是从那上头掉下来死掉——因为受到致命重伤,『几乎当场死亡』——但是还没死,还活着。虽然心脏快停了,呼吸也快停了。就在奄奄一息的时刻,用爬的爬上了投手丘——在那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个假设应该能解释这个不可思议的状况吧?」

  这个嘛——就是假设吧。

  无法交代桃木两太郎爬上铁丝网的理由(总不会是爬上去拿球吧),要用爬的爬到投手丘,应该会在地面和他身穿的运动服留下痕迹。

  就算因为基于「想死在投手丘上」的意念,临死之际,挤出最后的力气爬上投手丘这种感人肺腑的假设可以成立……

  「说的也是。那,或许是谁把他搬过去的——为了完成他『想死在投手丘上』的心愿。」

  「……」

  倒也不是不可能——是吗?

  至少这样「摔死在投手丘上」就说得通了——从某个高处摔落,造成了致命伤,之后马上在所谓「死去的过程」那」小段时间里被搬上投手丘——

  不能否定这是会成立的。

  这就是刚才闪过鬼庭警部脑海的灵感——看见今日子小姐爬上本垒后方的铁丝网这个「高处」时,便想到能不能从那里想办法跳到投手丘上。虽然从角度上来说不太可能——但如果是摔下来之后再被搬过去。

  短距离的话,倒也不是毫无可能。

  前提是距离要够短。

  「若从『他杀』这个角度来看,则可能是把死者从某个高处推落,再将其搬到投手丘上。」

  今日子小姐说道。

  然而随后又像是要收回自己才说过的话一般,接着这么说。

  「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是从传说中的这个——有一说是我曾经摔下来的铁丝网被推落的喔!」

  慢着——要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倒是无所谓,但真希望她别把自己从铁丝

  网上摔下来的事,加上「※众说纷纭」这种附注来企图拗成道听途说。

  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史实。

  然而,「桃木两太郎不是从铁丝网上摔落」的根据何在?

  「根据就是我自己啊!」

  光是听这句,或许会误以为忘却侦探是个自大狂,不过这似乎仅止于字面上的意思,她让鬼庭警部看她的背——沾满尘土的背。

  「就连娇弱如我,从那个高度掉下来也能毫发无伤,何况是运动选手,不太可能受到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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