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愈发强烈——的感觉。
佐和泽警部甚至产生浴缸里好像还留有部分尸块的错觉——当然,并没有这回事。
就连磁砖上也没有血迹。
至少表面很干净。
(要是用鲁米诺发光检查血液反应,浴室里大概会闪闪发光得像是在地板埋了LED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浴室比我想像的还要大呢——我本来还以为在浴室进行『支解作业』会不会施展不开啊,照这样看来,似乎可以勉勉强强塞进两个人呢。」
两个人。死者与凶手。
「说的也是……圣野帐算是矮小的……」
今日子小姐看似已经迅速进入「工作」模式,佐和泽警部也试图赶上她的步调——然而内心却还仍受到呛人臭味(之类的感觉)影响,无法完全投入其中。
换作是自己,无论有什么苦衷,无论有什么动机,都不想在这种虽说比一般浴室还要宽敞些,但依旧属于密闭空间进行那样的作业。
「之所以非得在浴室里进行支解作业,是为了把从切断处流出的血液冲掉——对吧?」
佐和泽警部确认般地问道。
「应该——大概吧。」
今日子小姐颔首。
「加上或许的凶手原本就打算把尸块全都往浴缸里放也说不定。倘若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把尸体切成十几块,就必需要有存在的地方(POOL),以免切断尸块东一块西一块,弄得到处都是。」
「存在的地方(POOL)吗……」
瞬间,佐和泽警部脑海中闪过二十五公尺游泳池(POOL)里装满了支离破碎的人体的景象,不禁心情低落。虽说想也知道,今日子小姐在说出这个单字的时候,并没有隐含如此深意。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不明白凶手会想把死者支解成这样的原因了。」
「想把死者支解成这样的……原因?」
今日子小姐提出的疑问,让佐和泽警部侧着头露出了「现在问这个?」的表情——再怎么被现场的气氛震慑住,也看得出来才是。
原因不是明摆在眼前吗?
「这——因为死者就是这么可恨不是吗?该说是恨之入骨吗……光是勒住脖子杀死他还不够,非得把他的尸体大卸八块,加以凌迟,方能解心头之恨——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嗯,说的也是。」
今日子小姐点头归点头,可是似乎一点也不同意佐和泽警部的见解——一般人的见解。
的确在咖啡厅里,今日子小姐也是一直在检讨其他的可能性……
只见她迅速脱下鞋子,踏进浴室——再怎么胆大包天也该有个限度。
「不过,把痛恨之人支解到如此破碎,这样就能释怀,就会心情爽快吗——我觉得反而会更不舒服呢。」
今日子小姐说。
「更不舒服……因为血腥味太重的关系吗?」
「那当然也是原因,重点是要把一个人大卸八块,其实是非常艰钜的大工程不是吗?而且只用了一把锯子喔!要是用电锯还说得过去。明明又没有钱赚,还得这么辛苦,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吧?」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啊——确实是就算有钱赚也不想干的活。
别说是报仇雪恨,万一作业进行得不顺利,可能还会徒增压力。
锯到一半,突然「感觉不顺所以不干了」于是半途而废也不奇怪吧——然而,不管这次的凶手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后还是完成了分尸大业。
那显然不是「锯到一半」的状态。
只不过从尸块剖面的照片看来——虽然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才能直视——手法似乎不太俐落。
「因此,我想先从凶手有没有想要分尸的理由——不,是有没有『必须分尸』的理由来推理……」
可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切入点呢——今日子小姐说着,探头往浴缸里看。
怎么说,这的确是佐和泽警部没有的立足点……甚至还觉得这样分析人心似乎稍稍过于片面——应该假设凶手对死者的憎恨足以超越「累死了」或「手脚没力了」这些理由,导致无法用利弊得失来衡量状况吧。
感情跑在理智前面。
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基本上,今日子小姐,真要讨论起来,杀人这行为本身就不合理不是吗——应该视凶手对死者的憎恨,原本就是这么强烈。」
而且最令人伤脑筋的,是对死者恨之入骨的「嫌犯阵容」多得跟什么似的——是要如何缩小范围才好?
「找出肌肉酸痛的人如何?」
今日子小姐说出这种装疯卖傻的话之后,又补了一句。
「犯罪的动机不见得只有怨恨或憎恶哪。」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是以劫财为目的的犯罪?」
现场好像没有遗失钱包之类值钱的东西——不过单就可能性来说的话,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网罗推理。
强盗杀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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