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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采用这个方法,就能大幅节省作业时间——别说是三十分钟,或许只要十五分钟左右就能搞定了。
但这时就必须准备十四把锯子当凶器,然后只留下其中一把在现场——
「是的。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才是纸上谈兵。只要躺在地上就知道了,在这间浴室里要挤进十四个人——加上死者的遗体是十五个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是呀,就连两个人(加上尸体是三个人)也挤不进去吧——虽是还不小的浴室,但是再不小也是在「一个人生活的前提下」不算小。
「更何况,严格说来,即使是量产的商品,也不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锯子』。我并没有问得这么细,可是如果切断每个部位时所使用的锯子都不一样,鉴识人员应该会注意到才对。」
「这样啊——科学调查也日新月异呢!」
今日子小姐似乎很佩服鉴识技术的进步。只是她仍缩在浴缸里,佐和泽警部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么,我原本打算接着提出『由同一个凶手左右开弓,双手各持一把锯子进行支解作业』的假设,这就在提出前先收回好了。」
这啥假设啊。
要单手拉动锯子是不可能的吧。
「说的也是——而且佐和泽警部也说过,嫌犯之间并没有共犯关系。」
「欸?不,我没有说过这种话呀。」
由于脑中没有这段记忆,佐和泽警部于是反射性地否认——是今日子小姐记错了吧?不,忘却侦探不会记错当天发生的事。既然如此,她是根据自己说的哪句话做出这样的结论……
「您不是说过吗,嫌犯们没有串供、互相包庇、为彼此的不在场证明做伪证的可能性。」
「啊——我是说过。」
那真的只是如同字面所见「嫌犯们没有为彼此的不在场证明做伪证的可能性」而已,可没有否定「其间或有共犯关系」的可能性。
再说,本来佐和泽警部就几乎不曾考虑过这个案子会是「由好几个凶手共同犯案」的状况——除了因为鉴识人员在透过科学技术分析之后已判定本案是「个人犯下的罪行」,佐和泽警部自己大概也从看浴室的面积大小,下意识地认定是单独犯案。
毕竟死者太招人怨恨,就算只有一人份的杀意,也足以引发杀人命案——然而,如果是大量的嫌犯候选人中有几个人勾结——十四个人吗?这么多人共同涉案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举例来说,假设分尸现场并不在浴室呢?像是先在客厅进行支解作业,再搬到浴室里——不,即使是客厅,也挤不下十四个人。那,如果只有半数的七个人呢?
「七个人也挤不下吧。会挤到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就算真有这样的『被害者协会』,现场也会一团混乱。」
今日子小姐说道。
「被害者协会」还说得真巧妙——即使在这案子里是加害者。
「先把多如牛毛的疑问放到一边,问题在于为何非得把七个人乃至十四个人聚集起来,将死者的遗体大卸八块呢——嗯,无论是否有共犯关系,状况似乎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是的……不过,万一真有所谓的『被害者协会』,还希望他们以更合理的手段来对付圣野帐哪。纵使单兵作战没有胜算,只要能团结一致,或许就能给为非作歹的坏人一点颜色瞧瞧。」
「说的也是——不过佐和泽警部,您那也可能只是纸上谈兵,毕竟团结一致是非常困难的。不是有句俗话说,只要一个人不出力,就算有两个人也成不了大事吗。」
这倒是。
就像与其思考多余的事,心无旁骛地拉动锯子还比较有效率。独力作业的话,因为能集中精神,工作速度反而更快也说不定。
虽然又重新回到浴室里,结果除了看着今日子小姐把自己塞进浴缸,感觉一无所获。
「比起集结乌合之众,什么都不做还比较省事呢。」
佐和泽警不禁垂头丧气,也没想陈述什么太深的含意,就是随口说说。
「佐和泽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今日子小姐说道。
还来呀?
这次又是什么?
「比起集结乌合之众,什么都不做还比较省事——这句话我收下了!」
卷曲在浴缸里的她一股作气地站起来,总算看到今日子小姐的全身了——让人觉得痛快的呐喊声,在浴室里回荡。
她宛如湖中女神般高举双手——当然,别说是手持金斧头、银斧头,那掌中就连锯子也没有。
不过,她显然是掌握了什么才起身——眼镜镜片后方的双眼闪闪发光,神采奕奕,与直到刚才都还装得一副尸体样的她几乎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怎么了?是怎样?
是哪句话让她灵机一动?
是从佐和泽警部说的哪句话切入的?
明明哪句话里都没有切断线。
「今……今日子小姐,你是想到什么有力的假设吗?」
「想到?假设?哪儿的话。我要呈现给您的——是真相。」
今日子小姐说着,伸出手指「啧!啧!啧!」地装模作样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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