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要说的话——我倒是对于『指头』满在意的呢。」
「『指头』?」
被今日子小姐这么一说,佐和泽警部望向她的双手——④左手大拇指、⑥右手无名指。
「还有⑪左脚中指、⑫左脚小指。」
今日子小姐举起左脚,灵活转动用黑线圈起来的中指和小指,展示给佐和泽警部看——真是莫名其妙的动作,不晓得她要强调什么。
「……『指头』怎么了吗?」
还能怎么,就被『切断』了啊——佐和泽警部在心中自嘲。是哪里让她觉得有问题呢。既然有锯子,那几处反而原本就是较容易支解的部位……
「没错。的确是较容易支解的部位——即使不用锯子也能支解才是。」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
「举个例子,那是改用厨房里的菜刀,也能轻易切断的部位。」
「这倒是……可以是可以,但是手边明明有锯子,还会特地去厨房拿菜刀吗?我认为不会。」
「没错。所以厨房的菜刀只是『举个例子』。我想说的正是手边明明有锐利的锯子——还会去切断那种用别种刀子也能轻易切断的部位吗?」
「……」
这推理有些纠结……或该说是有些反向思考,但经她一提醒,佐和泽警部觉得这倒也不无道理。
如果手持锯子那种强力的凶器,再加上强烈的怨恨,想切断的应该是靠近躯干的部位,而非指尖这种四肢末梢——也就是说,凶手有什么非得切断死者的『指头』不可的理由吗?
「从照片看不出来——佐和泽警部,已经知道死者的尸体是依什么顺序被切断的吗?换言之,锯子是依什么顺序砍在这十四条切断线上的呢?」
「呃……」
这点佐和泽警部也当然彻底调查过了——然而遗憾的是,答案是「无法判断」。
「因为所有支解动作都是在绞杀后短时间内完成,很难从状态上区别……勉强说来,或许只能从堆叠在浴缸里的顺序来推测个大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这样推测很不可靠呢——不知道是先锯手臂再锯手指,还是先锯手指再锯手臂。」
今日子小姐依序看着自己身上的切断线,说着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即使为求方便简称切成十五块,但是在切断躯干时,内脏且也全都会被切到吧!严密地说,尸体应该是被切得更支离破碎才是——嗯,佐和泽警部,您刚才说什么?」
「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话说到一半,今日子小姐突然间想到就问,让佐和泽警部一瞬反应不过来——什么说了什么啊——正当佐和泽警部愣在当场,今日子小姐又补充说明了问题的主旨。
「您说所有的支解动作都是在绞杀后短时间内完成的——这么说,已经具体知道凶手总共花多少时间把死者大卸八块了吗?」
「呃,不,那句话有语病。应该说依旧只能估算花费在支解的时间,抓个大概。」
「又是大概啊……」
今日子小姐看似有些失望,把正要探出来的身子又靠回椅背上——这种状态下做出太大的动作,可是会让人因为那撩起来的裙子不知何时会走光而心惊胆跳,真希望她能自爱一点。
要是被砍断的是更尴尬的部位,这个人又会怎么做呢……心惊胆跳到连这样的疑问都闪过佐和泽警部的脑海。
「从胃里的残留物可以精确限定出推定死亡时间,正是一周前的……现在这个时候。」
虽然并不是刻意补充说明,佐和泽警部还是看着房里的时钟这么说。
时钟的指针刚好指着正午。
「根据鉴识人员的判断,要把尸体支解成那样,要花上将近两个小时。换句话说,凶手是从正午到下午两点之间,在浴室里进行分尸作业。」
「将近——这个『将近」的误差范围有多大呢?卖力一点的话,有办法在一个小时内办到吗?」
「我、我不晓得『卖力』一点这个词适不适当……但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一个小时是绝对办不到的。」
试想要在一个小时内把尸体锯断十四次,相当于锯断一次花不到五分钟——如果真的都是锯指头还有可能,但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五分钟以内锯断躯干或脖子。
「反过来说,视凶手的体力,别说两小时了,花上更多时间都有可能。就算花上三个小时或四个小时也不奇怪。」
虽然不愿意想像,但是如果由臂力不大的自己动手,可能得花上整整一天吧——佐和泽警部心想。就算拼了命地赶进度,大概也得花上半天。
因此平心而论,抓两小时的时间,或许已经是抓得非常紧的数字。
「说到不在场证明——从正午到下午两点之间的不在场证明就显得格外重要了。然而,偏偏所有嫌犯在这段时间里,都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
「是的,正是如此。只是如同我刚刚所说,上班族或学生,在这时段会有不在场证明也是当然——而且还是午餐时间哪。」
「嗯。那么换个角度来切入吧——虽说我不会切成这么多块的。」
今日子小姐似乎为了缓和现场的气氛,语带双关地说起笑话。
实在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