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也不太好。」
「是、是喔。」
我并不打算看那个短篇……只是身为相关人士,不看这部作品就想为这件事画下句点,或许是不够有诚意。
去作创社的时候,是否该跟绀藤先生借来看呢……我的阅读速度虽然远不及今日子小姐,但既然是短篇作品,应该连五分钟都用不到。
正以为这个话题会在此吿一段落,今日子小姐却接着说。
「举个例子,你知道梦野久作老师的《脑髓地狱》(译注:梦野久作是日本昭和时代的推理小说作家,长篇推理小说《脑髓地狱》是他的代表作)当年发表时的宣传文案是『看了就会发狂』吧!」
不会是——要跟我闲聊吧。
在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的行动之中,她应该不会有「与人畅谈推理小说」这种卖弄学问的闲情逸致。
我也看过《脑髓地狱》,但是不晓得还有这个文案。
「……可是,实际上并没有读者真的发狂吧?」
「没有。至少官方没有发表过这样的事。」
这方面今日子小姐的记性算是靠得住的——因为像《脑髓地狱》这么久以前出版的书籍逸事,应该是在今日子小姐无法累积记忆以前的知识。
「我也没发狂呀。」
今日子小姐边说边玩弄着我身上的石膏,而这行为让她的这句话着实欠缺说服力……至于我本人,也有起码的自觉没因为看了这本书而发狂。
「只不过,看了那么伟大的名著,要是人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得不说是感受性出了点问题。」
今日子小姐断言。
用上「不得不说是」这么强烈的字眼,总觉得似乎加了一点身为书迷的情感。
说实话,《脑髓地狱》那本书对我而言太难了,有很多我看不太懂的部分……现在再看一遍的话,感想又会不一样吧。
走到车站,于是我们去买车票。
基于跟不搭乘计程车相同的理由,今日子小姐工作时也不用储值卡——因为会留下记录。
即便因此要多花一点时间,但是这么点时间,还在最快的侦探能够马上弥补回来的误差范围内吧。
很幸运地,电车仿佛配合我们抵达月台的时刻刚好进站——我真心希望不要因为去现场搜证,结果耽误到跟绀藤先生约好的时间。
「请坐。」
今日子小姐终于放开了我——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我却因此感到遗憾,也真是太任性了。
不过,拖着有两处骨折的身体移动,比想像中还要消耗体力,所以能坐下真是谢天谢地。要当巨人的拐杖,今日子小姐肯定也不轻松吧,只见她在我身边坐下,伸了个懒腰。
「呼……」
然后闭上了眼睛。
「啊……呃,请不要睡着喔!」
我也不忍心对因为撑着我才累得要死的她说出这种话,但是眼下只能狠下心来——要是让她在这里睡着的话,事情就不好了。
记忆每天都会重置的忘却侦探。
到了第二天早上,就会把昨天以前的体验全部忘光光的特殊体质——说得再精确一点,其实是「一觉醒来」记忆就会重置的意思,即使是打盹或午睡,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今在电车的摇晃下,万一不小心睡着,就算只有一瞬间,不管是我的委托、对这件事的预习内容——还有在预习时便已经领悟到绀藤先生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的觉察,都会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身为忘却侦探最不该发生的情况,却也是最有可能发生,必须提高警觉的情况……
「没问题,我昨晚已经睡饱了。」
今日子小姐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仍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或许还是担心坐着会睡着也说不定。
话说回来,由于她不可能记得自己何时就寝,所以今日子小姐昨晚到底是不是真的「睡饱了」也很难说……睡眠时间充足与否,感受毕竟是因人而异,有人睡足了十个小时还是很困,也有人只要眯上一个小时就能睡意全消——她昨天接到的委托也可能是拖到半夜才解决。
无法顺利调整何时睡、何时醒,是忘却侦探的致命伤……毕竟,睡意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
「如果要写赏善罚恶的故事,必然会在善之外描写到恶吧。如果要描写强烈的善,就必须也强烈地去描写不相上下的恶。很难保证读者能完全不受到这个部分的影响。」
一度中断的话题突然又卷土重来,令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不过,只要聊天就不会睡着吧……
「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的好书……例如优良读物之类的书,也不见得只会带给读者好的影响对吧?」
于是我附和。
「是的。甚至可以假定完全不描绘恶的故事,反而会带来不好的影响。看了一堆写给儿童看的甜蜜爱情小说名著,以为男孩子个个都是温柔又帅气、具有绅士风度又体贴女性的王子——抱着这样的印象进入社交圈,可是会吃大亏的不是吗?可能会被梦想与现实的落差给生吞活剥喔!」
以假设来说,这说法带有奇妙的真实感,让人觉得十分写实。倘若这是今日子小姐成为忘却侦探以前——十几岁时的插曲,那我可真是听到弥足珍贵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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