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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彻底地节省时间,在移动时最适当的交通手段应该是计程车吧。
可是忘却侦探今日子小姐,基本上不太喜欢在进行调查的时候搭乘计程车——因为车里有录音、录影的行车记录器。
对以严格遵守保密义务,到了隔天就会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为行动宗旨的今日子小姐而言,想尽可能避免工作中的动线被钜细靡遗地记录下来,也是无可厚非——不过要连行车记录器都避开,似乎也有点神经过敏,然而毕竟今日子小姐是以「忘却」为卖点,就连笔记也不太抄的侦探,会有这样的顾虑,或许只是理所当然。
虽说如果能的话,真希望她也稍微考虑一下要求骨折伤患带路这件事,但是如此这般,我们还是选择搭电车去案发现场。
因为之前也有提到,我的状况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所以主治医师轻易地批准我外出。但伤脑筋的是,没有适合我身高的拐杖——不,有是有,却是旧型的拐杖,只是我连右手都骨折了,实在很难驾驭。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用,那么只好将就一下了……正当我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今日子小姐走到下床的我右手边这么说。
「别担心,要是你以为我是对带路向导毫不贴心的侦探就错了。」
她似乎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来代替拐杖。
「哇!呜哇……」
「别客气,尽管把体重全部放在我身上。别看我这样,我的身体还满强壮的。」
这样的确是可以很轻松地行走没错,但我何德何能让今日子小姐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原想严词婉拒,可是在发现今日子小姐一面支撑着我的体重,一面不着痕迹地偷摸我右脚和右手的石膏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甚至多疑地猜测她之所以决定要搭电车移动,其实只是为了充分把玩我打上石膏部位的借口,但现在可不是追问这件事的时候。
正确说来,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那么,就请你带路了。」
「好的……从这里到现场搭电车只有三站,但是要到车站就只能这样直接用走的过去。」
「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
由于如此两人相倚会得步步紧挨着身体,走在路上挺引人注目,我总觉得很害羞,但今日子小姐似乎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
这点该说她是太没有戒心吗……一般人看到我打着石膏,大概只会觉得今日子小姐非常体贴入微地照顾我吧……算了,至少不会看穿这名女性迷恋骨折的意图,这样也好。
「说到带路被国中女生写在遗书里写着那篇阜本老师的短篇作品,标题就是这个呢。」
「咦?是这样的吗?」
如同今日子小姐刚才所言,我们边走边说。
和她的距离实在太近——根本是紧贴着没有距离,这令我脸红心跳,完全没信心自己是否能好好说话。
如果我记得没错,阜本老师的短篇应该不是这个标题。
可是,只要是在记忆重置前的一天以内,忘却侦探的记性乃是正确无比,是我这种人完全比不上的。
如果这是她「预习」的成果,应该不会错……而她之所以又回到用「国中女生」来代称跳楼自杀少女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我们已经离开病房,走到外面来了。
可能会被别人听到——这份用心是对的。
很难说没有媒体记者跟着我这个案件当事人——就算没有狗仔跟着,我那动不动就被卷入事件的冤罪体质,也传闻早就被公安盯上了。
……倘若传闻是真的,不晓得看在他们眼里,与满头白发的女性相依偎走出病房的我是什么德性。
「可是我记得……绀藤先生吿诉我那篇短篇漫画是叫做什么切切,还是罗涅之类的……」
「那也没错呀。『Cicerone(奇切罗涅)』是义大利文,意思是『带路的人』——作品中用来指死亡之旅的导游。」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原本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说不定是作者自己创造出来的语汇——原来标题的含意这么具体。
绀藤先生说那篇漫画里头有过度美化自杀的描写——今日子小姐在「预习」时,也已经看过那短篇了吗。
我问。
「是的,我已经看完一轮阜本老师的作品了。因为量也没那么多。」
今日子小姐答道。
一如往常,她看书的速度还是快得非比寻常……照绀藤先生所说,阜本老师的资历应该不算短,所以我想数量依旧不会太少。
「……有什么感想?」
「什么?」
「啊,没有,我是说,实际看了那篇作品之后……呃,那是什么样的作品呢?」
因为想要避免明刀明枪的说法,所以问起来主旨很暧昧。我原本想问的是那本漫画的内容——会不会让人看完以后想要自杀,可是又觉得这样问太没格调,所以不敢说太多。
只是,对身为侦探的今日子小姐而言,根本也不需要多说只见她稍微沉思了半晌。
「这个嘛……关于〈死亡带路人(Cicerone)〉的事情,同样也留到下午再谈吧——让厄介先生在未读状况下先听到我的感想,产生不必要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