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折警部打从一开始就这么说了呢。他说边洗澡边吹头发,根本是自杀行为。」
「……」
「自杀行为……没错,正是如此。宇奈木先生的死是自杀。鲸井先生——我想你当然是知道的。」
17
「自杀……这么想来,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至少可以解决鲸井先生刚才提出的所有问题。如果是自行躺进没有水的浴缸里等待水放满,就不需要捆绑或药物,吹风机的噪音也只要靠自己的意志力忍耐就好——然后自己用手捧着吹风机,就能让插头不会因为吹风机本身的重量而松脱。」
虽然会留下指纹,但既然是自己的指纹,也没什么问题吧——今日子小姐终于把一直比成吹风机形状的手指收拢。
「换句话说,吹风机既是定时装置,也是自杀时使用的辅助工具。身为第一发现者,你所做的仅仅是收拾自杀现场——对吧?最近之所以会和宇奈木先生有电话联系,也是宇奈木先生要拜托你这件事吧?」
「……你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我一整个跟不上哪。前途一片光明的奥运代表候选人,怎么会想自杀?」
「以独居的单身男性而言,他的房间整理得过度干净。可是若将那视为要走上黄泉之路的准备,就一点都不牵强了。」
今日子小姐接着问鲸井。
「钱之所以不见,是他当作酬劳给了你吗?」
会这么问,表示忘却侦探也不是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我怎么知道。不是早挥霍光了,就是捐出去了吧。」
「这样啊?好吧,就当是这样好了。」
关于钱的去向,鲸井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只能打马虎眼,但今日子小姐倒是非常干脆地不再追问。他正觉得奇怪,她又接着说。
「我并不认为你这么做是为了钱。」
「说得好像你都知道似的。」
「因为我真的知道啊。」
「假设宇奈木是自杀的,为何我非得拼命制造不在场证明呢?不就是因为我杀了宇奈木,才必须制造不在场证明吗?」
「之所以需要制造不在场证明,并不是因为你杀了他,而是因为你会被怀疑。因为你和宇奈木的关系原本就不和睦,偏偏你又是第一个发现遗体的人——所以不在场证明是绝对必要的。正因为你不是凶手,才需要可以证明这一点的证词。」
「假设……我只是假设,假设我和宇奈木真有这样的协议,难道是宇奈木打电话给我,好心给了我像是『嗨,我决定要去死了。所以我死掉的时候,你要做好不在场证明喔』之类的忠吿吗?」
「他大概真的这么说了吧,可能几乎就是照你说的那样。」
原本是想要挑衅她的,结果行不通。
看似温婉文静,但内心相当有主见。
「他或许还说了『相对地,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之类的吧?就是要你收拾自杀现场。」
「乍听之下是很合理,但这也太奇怪了吧。要是那样,根本不需要搞那些机关。大可不用等热水一点一滴地放满,直接在跟我约好的时间把吹风机丢进浴缸里就好了。既然已经证明有人玩弄这种诡计,不就等于是证明了这个案子是起杀人案吗?」
「不是等于,而是近似于。」
「近似于?」
「意思是宇奈木先生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这么想——使用平常不用的吹风机、采取如果视为意外就会留下疑点的死法,用假装遭人杀害般的方式自杀。不但不留下遗书——还拜托你前往现场善后。」
因为宇奈木先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自杀的——今日子小姐若有所指,
语气凝重地说道。
「如同你刚才说的,他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奥运金牌候选人——所以才不愿让世人知道他的内心会软弱到选择自杀。」
「……我真羡慕你呀,今日子小姐。」
「什么?」
「我是说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可以这样毫不迟疑地说别人自杀是因为内心软弱,今日子小姐。」
像我就没办法说得这么白。
因为我也曾经见过地狱。
他完全没有立场指责侦探,所以几乎只是迁怒于她——但鲸井还是无法不这么说。
「像这种游泳池底潜水前进的游法,我就没办法。」
「正因为你无法这么做,宇奈木先生才会不计前嫌地请你帮忙吧。」
今日子小姐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像是请朋友帮个忙似的——拜托你拴紧水龙头。」
「……你只说错了一件事。」
鲸井从长椅上站起来说道。那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或许根本不该说,但是听她这种好像鲸井和宇奈木其实现在也还有交情的说法,让他觉得坐立难安,不说点什么不痛快。
「那家伙拜托我的,不只是拴紧水龙头而已——真要说的话,那不过只是附带的。」
「附带的?那他主要的诉求是什么?」
「你看过宇奈木尸体的照片吗?」
今日子小姐摇头。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