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我是掟上今日子,白发,侦探。现在正和肘折警部一起办案」。
清楚明白的讯息。
原来如此,先写下这些讯息,醒来的时候比较容易进入状况——毕竟是自己的笔迹,没什么好怀疑的。肘折警部本来还以为她会继续写下命案的梗概,但今日子小姐盖上笔盖,把签字笔放回笔筒里。
「叫醒我以后,请让我看你的警察手册。这样我应该就会相信警部先生了。」说完,她又躺回床上。「接下来,请再吿诉我案情梗概——不过,请不要跟我说我自己就是不在场证明的证人这件事。」
「好、好的……」
看样子,她是打算彻彻底底地重新来过——可是,如果要隐瞒「今日子小姐是不在场证明的证人」这件事,会不会冒出其他也必须隐瞒的事?
「我是说,就当鲸井先生顺利完成了他的计划……或许不是计划,而是凑巧的偶然也说不定。总之,就当作他下午三点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他的不在场证明完美地成立了。某个在露天咖啡座喝茶的女生没有忘记,确实证明了他不在场。」
「我不太会说谎,但我会照做的。还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一定要说的话,可以请你去买晚餐吗?如果能再加上红豆冰棒当甜点,就更完美了。」
今日子小姐说完这句话,盖好被子,闭上双眼。几秒钟后似乎就进入梦乡——令人猝不及防的展开,让肘折警部完全错失向她道晚安的时机。
该怎么说呢……
从以前就觉得她是个精神十分强韧的人,跟她那看似有些迷糊、温和敦厚的气质一点都不搭轧,但是居然在案发现场——而且还是死者床上睡大头觉,实在已经超出神经大条的范围,根本是脸皮太厚。
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为过——然而,对于她的胆大包天,与其说是佩服,反倒有种「为了查明真相,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的感觉。
今日子小姐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贯彻自己是为侦探的身分,难道有什么苦衷吗——但肘折警部不过是区区一介委托人,也不便再深入。
他现在所能做的事,顶多就只有照着她的吩咐去买晚餐——当然,也没忘了红豆冰棒。
11
「原来如此。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一小时后。
被肘折警部叫醒的今日子小姐理所当然地——如同她自己的预料,把「昨天的今日子小姐」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多少看来有些心惶惶。然而,她随即看到自己写在左手臂上的讯息,然后又看了肘折警部的警察手册,与生俱来的冰雪聪明似乎便掌握了状况——今日子小姐一边享用肘折警部趁她睡着时去买回来的便利商店便当,一边默默地听他叙述案子的概要,最后说出这句话,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原……『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
关于鲸井的不在场证明,肘折警部则说了谎话,所以听她说着原来如此,只觉得自己是在欺骗她……虽说,这也是今日子小姐自己选择要受骗,他仅是照着吩咐做而已。
「会说『原来如此』是表示我大致明白了。虽然还有几个必须向当事人确认的问题……但是已经大概能推理出设置在浴室的不在场诡计,以及鲸井先生企图制造的不在场证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肘折警部心里一惊。
她的态度充满了自信——那是一个小时前还看不到的笃定。
「哎唷,这只是基本中的基本啊!警部先生。」
「是……是喔……」
直到刚才还和肘折警部一起在死胡同里徘徊的今日子小姐,冒出一句简直像是故事里的名侦探才会说的台词——也罢——他决定不要追究。
「你是说……类似远距离操纵的定时装置吗?」
「远距离操纵的定时装置?我这样说的吗?嗯……虽然没那么夸张,但要讲是说得妙嘛,还真的是满妙的。好吧,就算她及格好了。」
独自走出了「想太多」的迷宫,今日子小姐展现出游刃有余的态度——可是她面对过去的自己时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吧。而且对于还在迷宫里彷徨的肘折警部来说,这样的从容实在是难以理解。
「……那么,你已经看穿这件事的真相了吗?」
今日子小姐在寝室里醒来到现在还不到三十分钟。不,若是从今天早上肘折警部请她到警察局那时开始算,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即便如此,她却已经掌握住命案的真相。
最快的侦探。
无论什么案件都会在一天以内解决——
「哪里哪里,别对我有太高的评价,我会不知所措的。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推理还只是推理,因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具体来说,你认为他使用了何种诡计呢?鲸井先生究竟是怎么制造不在场证明的?」
「还没具体到可以拿出来说。联想——不,只算是跳跃式思考吧。」
「……?」
「勉强要说的话,因为嫌犯鲸井先生和死者宇奈木先生都是游泳健将,所以我猜,嗯,大概就是那样吧。」
真的还满勉强的,听了也只觉得更莫名其妙。站在今日子小姐的角度,可能是认为面对警察不能随便说出不确定的结论,并不是想要卖关子吧,但肘折警部的心情还是颇为焦虑不安。
因为鲸井和宇奈木都是游泳健将——自己的确是跟已经不存在的「昨天的今日子小姐」说过「游泳选手宇奈木死在浴缸里实在很讽刺」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