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投资的意思。从这栋工房庄出去的画家,目前也有活跃在第一线的。其中有些人就是用我亲手制作的画框。」
「这样啊……」
听起来是合情合理,但是以投资来说,投资报酬率感觉有点低。要培养出一个画家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恐怕只有特例中的特例,才能达到那么理想的结果。
不过,或许没有利润反而是件好事。身为裱框师,对前程似锦的画家提供如此无私奉献的投资,可以提升不少形象。
应该能为他吸引很多生意上门吧。
……之所以无法坦然接受老人毫无私心,大概还是因为目睹过他狂性大发破坏画作的场面之故……虽不认为他回馈画家的心意是假的,但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单纯。
即使这些都姑且不论,就算是兴趣,无偿出借这么大规模的大楼,就常识而言,还是太夸张了。
纵使这是他替跋扈又顽固的自己提升形象的战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认为帮助他人一定得基于纯粹善意的想法才是器量狭窄,无可救药。
「嗯?怎么啦?阿守,你想说什么?」
「没有……那么,要是我说我也想住在这里,想成为画家的话,您会让我住下来吗?」
我实在不敢当着他的面,问他是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形象才这么做的,只好借此转移话题。但似乎反而踩到老人的地雷,他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是也以严肃的口吻说。
「如果你是认真的,也不是不能让你试一下……若是你真有跟这里的住户一较长短的气概。」
他的魄力让我连忙摇头。
不只是因为我不想挨骂,也深自反省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轻挑——想到那些免费住在豪宅里的住户们背负的重责大任,就知道这并非单纯的援助。
而且果然还是要接受审查之类的啊……看来也不是任何人想住就能随便住的地方。如果才华不是只有光鲜亮丽的那一面,这栋工房庄也果然不是只有光鲜亮丽的那一面吧。
「住在这里的人全都是画家吗?还是只要立志成为艺术家,不管是雕刻还是陶艺家都有机会入住?」
「所有人都是画家。也有人为了提升画技会制作些雕像,但基本上还是以画图为主。」
与艺术大学相比,限制似乎严格得多。感觉很像是和久井老翁开设的私塾,但是既然他本人不作画,这么说也不太对。可是,能这样就认定和久井老翁不作画吗?这个地下室里好像也有各式各样的画具……
「那么,要我当这栋大楼的警卫,是要我保护住在这里的人,保护那些未来的画家吗?」
「嗯?喔不,我要你负责警卫的,只有这个地下室。」
仿佛是想起叫我来并不是为了向我介绍这栋工房庄,和久井老翁也把话题拉回雇用我的事。
「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一天九小时,只要站在这个房间里就好了——星期天可以休息。我的年纪也大了,长时间工作也吃不消。」
一天九小时,一个星期六天。
比在美术馆上班的时候,劳动的强度稍微……不,是高了许多,但也还不算离谱,既然薪水是当时的一倍,甚至该说是相当合理的条件。
「午餐费和交通费另外算……然后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不能吿诉别人我在这里进行的工作。我不想让世人知道我要打造生涯集大成之作,所以你必须遵守保密义务,就当薪水里包含封口费吧。」
「保密义务……」
这个字眼让我想起忘却侦探——今日子小姐。之所以不想让世人知道,
或许不是为了在完成时给世人一个惊喜,而是只要像和久井老翁这种等级的裱框大师要退休的消息公诸于世,必定在业界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吧。
受到挽留,可能会影响到工作进度……为此就要雇用我,虽然也有点神经质,但是对于和久井老翁本人,或许仅是再自然不过的戒备。
「如何?我也不想勉强你,如果要看守这整栋大楼当然另当别论,但区区一间地下室,你一个人应该搞得定吧!」
「是……」
以警备范围来说,的确不成问题……但是,没能够(从和久井老翁的毒手中)保住美术馆里那幅画的我,实在不敢轻易断言没问题。
要是轻言答应,又没保护好的话,那我不如死了算了——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不管是集大成,还是最后的工作,既然要制作画框,就不可能没有画作。但是在这间工作室里,似乎没有看到那幅画?
和久井老翁打算为哪幅画制作生涯集大成的画框呢?能让这么有名的裱框师倾尽全力的作品,当然不是等闲之作吧。
「您打算为哪幅画制作画框呢?虽然您说保护画不是我的工作,但是在画框完成以前,那幅画也是我必须保护的对象吧?」
「那幅画还没有完成。」
「还没完成?喔,这倒是,的确没看到搬进这里来的迹象——可是,当您开始制作画框时,应该就会送到这间地下室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那幅画还不存在于世上——现在还在画。不是在这间地下室,而是在楼上。」
「楼上……?」
也就是说,在受他援助的新锐画家里,有人正在画这幅画喽?他面才说过,在工房庄孵化成长之后展翅高飞的住户里,也有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