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感激不尽,请你务必帮忙。」
「能帮上您的忙真是太好了……至于刚才提到的报酬,我可以只工作一天就领到半年份吗?」
「呃,我想这点实在恕难从命,大概只能给你当天份的报酬。」
「这样啊……算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真的是开玩笑吗?
根本没有人笑得出来……说她因为开的是个人事务所,又身兼会计,才会对钱锱铢必较,我倒觉得这个人只是外表看来恬淡无争,骨子里其实视财如命。
她没用那聪明过人的头脑行骗天下,而是决定当侦探,对社会来说或许真是万幸。
「那么,过几天等我要去现场的时候,再请你与我同行……」
「不用过几天,就在今天,接下来我们就出发吧!」
一旦要展开行动,今日子小姐还真是神速——咦?今天?接下来?我本来是想先打电话跟她约时间,再去找她直接面对面讨论——像是和久井老翁提出的薪资条件等等细节,所以才会在早上打电话给她,没想到她对于今天接下的委托,今天就要开始行动。
我还以为要请她处理跨日的案件固然很为难,但是若能灵活调整,处理跨日的预约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一旦这样姑息以对,难保不会发生超收顾客的状况。
她可能认为万一我的预约和她改天答应其他人的预约撞期,又不记得是先答应谁的话,就会不晓得该怎么安排优先顺序,所以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只处理自己记忆范围内的工作。
身为最快侦探的忘却侦探。
「可是,如果现在就要过去的话……得先联络和久井先生。」
「这方面的手续就麻烦您了。就算我不是忘却侦探,我也觉得尽早去了解那个工房庄的情况比较好。虽然没有确切的根据,但是从亲切先生说的话一路听下来,我总觉得有股不安的气氛……」
「不安的气氛?」
「是的……虽然我还说不上来是什么。」
只不过,总觉得若是将和久井先生那个「因为要着手制作最后的作品才雇用警卫」的说法照单全收,会很危险——今日子小姐说道。
「委托人——是会说谎的。」
「……」
「或许和久井先生本人并没有说谎的自觉。可能只是他身为裱框师的感性察知到不安的气氛,亦即所谓『不祥的预感』——如果只是想在万全的准备下工作,平日就应该聘请警卫常驻,而不是像这次临时雇用。」
的确有些道理。
像和久井老翁这种等级的裱框师,不只是生涯集大成的作品,即使是平常的工作,也应该注重安全问题。这次才刻意强化保全措施,或许真是因为有什么危险的预感。
如果能让今日子小姐推理出老人不惜霸王硬上弓,或是接受我提出的不合理条件,也要紧急雇用我的原因,我想我的工作应该会得心应手许多。
「没错……只要我能跟和久井先生直接说上话,让我问他一些问题,我想这部分我应该能帮上忙——因为这可是侦探的拿手好戏。」
「……可是,他是个喜怒无常的老人,如果你硬要问个水落石出,他可能会大发雷霆喔!可能会对你破口大骂。」
「哦,我不在乎。不管他骂得再大声、话讲得再难听,反正到了明天,我就会忘光光了。」
连这种事她都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我也无话可说。但话说回来,忘却侦探的这个强项,在问话时的确具有很大的优势吧。
在沟通的时候不怕被对方讨厌这点,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这种死皮赖脸的强韧和今日子小姐那种文静、稳重的态度感觉似乎正好相反,但是这两种相反的特质却又是一体两面,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今日子小姐散发出一股令人不解又难以捉摸的从容气息。
「再说,除了想听听和久井先生的说词,我也想尽快看一下工房庄。」 「啊,说得也是。如果能从侦探的观点检查一下整栋房子有没有安全上的漏洞……」
我附和着说,但今日子小姐想表达的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更根本的问题。
「我猜因子就在那里头。」
「因子?」
「没错,会出事的条件都到齐了……我觉得,那栋大楼不是太正常的地方。」
「……?」
不是太正常的地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有语气直截了当,但是在担心什么却又讲得不清不楚……态度十分暧昧。
「不不不,我想亲切先生应该也隐约察觉到了才是,所以才会在面临那么好的挖角条件时裹足不前,想要来委托我吧!」
听您的叙述,那栋建筑相当极端,似乎太偏了——今日子小姐说道。这形容也同样暧昧,但这次我大概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只让未成气候的未来画家入住的高楼豪宅——不管谁来看,不管怎么看,都太极端。
太偏了。
「太偏……太偏会造成什么问题吗?我想那是和久井先生故意要搞得这么偏的……」
「太偏就很容易塌。」
很容易出事。
侦探说道——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所谓的『因子』,就是这个意思——让立志成为画家的年轻人获得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