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消失后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开始我过著以泪洗面的日子。
其实那时候的记忆显得暧昧模糊,我不知道该如何填补这种悲伤与失落感,我记得当时只能一直趴著反覆哭泣。
不过,只要活著就会肚子饿。离开野兽生活已经很久的自己也无法再回到森林,只能化身成人类开始旅行。
某次,我遇见了相当绝望的商人。
由于被坏人欺骗,被夺走所有家财,我用法术化身成高价茶釜反过来欺骗那些人,将得到的金钱还给商人时,他十分开心。
又有一次是遇见贫穷的亲子。
我用同样方式赚钱送给那对亲子,对方果然还是很高兴。
不过,商人与亲子最后也从我面前消失了。
不论反覆几次都是同样的景象。
曾几何时,过了十年、百年、千年的时光,我仍然是孤单一人。
就在某次,我不经意帮助的人似乎是个高官显赫,还说要替我盖间寺庙。
由于那阵子旅行生活让身体开始感到疲累,于是我决定心怀感激地收下寺庙。
当时我自称为守鹤,是那个人帮我取的重要名字。
不过每当村民如此称呼我时,便让我心中的失落感越发强烈。
那个人会什么会从我面前消失?即使思考千年光阴仍然找不到答案。
于是,我决定将关于自己的事记载在书上。
因为我想起他在消失前也做过同样的事。
只要用同样模样做同样的事,说不定就能理解那个人离开的理由。
我就这么想著,一路活了过来。
最近这阵子身体变得既沉重又想睡。
有时会发现自己整天都在打盹。
那种时候肯定会梦到那个人。
在梦中我会缩在那个人的腿上。
接著从梦中醒来时,会让我怀念得又想大哭一场。
我想见到他,想看看他的脸,也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为了掩饰这种无论如何祈祷都无法实现的愿望,我再度开始写书。
写下我这非人类的人生故事──
当我睁开眼睛时,我正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我立刻摸了摸胸前一带,但只有摸到微微隆起的乳房,被射穿的痕迹完全消失无踪。
「原来……我们输了啊。」
试著说出口后,才总算再度涌现出实际感触。
我的想法与话语没有传达给小静。
当我在床上带著后悔傻傻仰望著天花板时,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叶月同学,您身体状况如何?」
是雪梅同学。
「啊,是的……我没问题。」
虽然我试著撑起身体,但不知为何身体却使不上力。
「是因为礼装化被破坏的关系,只要过一阵子,感觉就会恢复了。」
我试著在床上挣扎,不过还是没办法起身。
于是只好老实地遵从雪梅同学的话语。
既然雪梅同学会在这里,就代表她也同样和我被打败了。
「对不起,我没能阻止阿卡蒂同学。」
「请、请不用向我道歉,是因为我才会输的。是我……」
因为我到最后还是犹豫著是否该与小静对决。
那时候比起获胜,我优先选择让小静认同我。
只要说出口她一定能够理解,就算不行还是能用「玻璃心」──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天真,更重要的是我缺乏认真的态度。
所以才会没有传达到小静心中。
「我稍微放心了,我还以为叶月同学会更加自责。」
「呃……说的也是,其实我也不算没有感到自责,也有不甘心的感觉。」
如果是前阵子的我,肯定老早就放弃了吧。
就算没有放弃,眼前的残酷现实也会让我逃进书本的世界。
可是──
「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了。」
「这样啊……」
雪梅同学对我的话语突然展现笑容。
「而且,还没有结束。」
「没有、结束……?」
我拿出「那个」让雪梅同学过目。
「这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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