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歌曲非常棒,演出方式也没话说。可是我立刻感受到,真正令人想追也追不上的,是练习量。
这四个人究竟为她们的韵律奉献了多少时间,经过多少呕心沥血的努力,才能让音乐的形象如此具体,简直是一整块结晶了吧。我先前的不满顿时消失无踪,还对她们怀起敬意。
原来这就是将音乐视作生意而破浪出航的人,心中那份「觉悟」的音乐。
不行了,我无法嫉妒她们。愈是嫉妒,一定会让自己愈是可悲。
无论周遭对她们怎么想都无所谓,「诺亚」这乐团的音乐无疑是货真价实。
「怎么会变成这样……」
胡桃挤出细小的声音,咬起嘴唇。正因为难以否定她们的存在,突然涌现眼前的现实才会格外残酷。
♪
「我先从彩排的顺序开始说明。请各位以刚拿到的简介为参考,仔细听好。」
茫然过了一段时间,直到集合时间将至才重返舞台后方,听从工作人员指示。踏上那巨大舞台的时刻终于到来。
即使精神状况不算好令人担心,我也只能暂时在一旁守望,默默祈祷她们能克服这个局面。
然而上天似乎没听见我的愿望。
「…………!」
在侧台窥探大家状况时,我都能感到自己呼吸愈来愈急促。尽管彩排中没有发生大麻烦,她们还是在很多小地方犯平时不会犯的错。例如设定阶段步骤错误,忘了和声或忘词等,平时演唱会时绝不会发生的低阶失误不断累积。
现在只是彩排,犯错不会影响比赛成绩,但假如这是正式登台……
当然,她们不会没有自觉,个个表情凝重。
这下子不赶快设法处理就惨了。
「辛苦啦。舞台这么大,感觉真的差很多呢。」
六人下台时,我尽可能开朗地迎接。她们明显都是心事重重的表情,与其开检讨会,不如替她们分担心中不安。事实上,就算没见到诺亚,这座舞台就已经够吓人了。
「哇喵。响哥哥,对不起……」
「希美也犯了好多错……」
「呼啊。真丢脸。」
不只是小润、希美和小空,胡桃、相江和雾梦也都低着头,但我仍始终刻意以笑脸面对她们。负面思考要是循环起来,恐怕会让她们陷入消沉的螺旋而无法自拔。明天就要比赛了,接下来每个选择都很可能直接影响到台上的表现。
「别这么说,以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地方而言已经很棒了。而且,在这时候犯点错说不定还比较好,这样就知道正式来以后要注意哪里了。」
「……也对。谢谢喔,贯井。」
「正式比赛当然就不能重蹈覆辙了,一定要全部订正好才行。」
「绘图板的状况有点怪怪的。没问题,调好以后应该就能正常画了。」
相江、胡桃和雾梦都露出笑容点了头,小润三个的表情也逐渐明朗。或许是有点硬撑,但硬撑也无妨。既然现在是不要求自己笑就笑不出来的状况,即使是稍微逼自己展露笑容也一定有其意义。
「——是啊。扩大器设定没有问题,明天维持这样就好,麻烦了。」
返回后台集合的路上,我们和工作人员检讨是否有哪里需要调整,引导孩子们主动积极地提出意见,延伸出需要讨论的事项。工作人员在这里年复一年支撑这场赛事,他们的经验自然是我们现在最大的依靠。
作战本身成效良好,在返回正义大哥所等待的厢型车这段路上,我们交换了很多意见,但是……
「……啊。」
路上赫然出现黑压压的一大群人。
受到众多摄影器材和录音碟围绕的是四个气宇轩昂的少女,也就是「诺亚」的成员。
「是的。我们也是第一次站上这么大的舞台,其实非常紧张。不过我想这样的紧张反而能提升专注力,所以认为是一种帮助。」
「我是鼓手,拍子一旦乱掉就会拖垮其他人,毁了整首曲子,责任重大。所以我觉得鼓这种乐器很有魅力。」
「贝斯是节奏乐器,也是旋律乐器,我很喜欢它这种两面性。就像是连接节奏和旋律的桥梁那样吧。我也期许自己能成为联系这乐团中所有音乐的桥梁。」
「身为主奏吉他,很容易会有不能停的想法。可是这个乐团的每个人都很有魅力,我觉得不用那么刻意去凸显自己。我也想把放下乐器,带动观众欢呼当作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啊,当然我还是会努力演奏喔!」
四个人都对答如流,一定是经历过无数次面对记者的场面吧。
「哼,感觉真不摇滚……」
雾梦发了发牢骚。
……这个乐团在演奏技术、外观和面对记者的态度上的确都是无可挑剔,可是啊……嗯,说起来确实没什么摇滚的感觉。尽管曲风相当硬派。
会暗自同意这种想法,是因为我酸葡萄心理作祟吗?
其他五人见到「诺亚」,表情也阴沉了些。说不定大家将她们认知为遥不可及的乐团,因而抬不起头。
「…………嗯?」
当不安卷土重来时,我和陌生人对上了眼。他双手交抱着胸,在包围「诺亚」的圈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