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吧?但更觉得没道理的是我们受害者家人,给予加害者更生机会这点甚至让我们痛苦到无法接受。灰谷谦犯下的罪的重量,也包含了这些。」
安藤看著灰谷梓的眼睛说道:
「虽然我觉得不必特地跟你声明,但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些。」
「……我知道了。」
灰谷梓点头,我不认为这只是形式上的承诺。这应该是她在与渡边笃人相处之中,已经看到厌烦的现实了吧。
「当然,我毫无疑问是思虑不周。虽然我不认为这样做能当成谢罪,但能不能让我协助渡边笃人呢?」
安藤提出协助的建议,灰谷梓低下头致谢。
「我很乐意。」灰谷梓高声说。「老实说,我就是带著这样的打算才来。」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如果渡边笃人在我们这样磨蹭的时候遭到逮捕,真不知道真相会被扭曲成什么样。
安藤走近灰谷谦。少年仍躺在地上,瞪著妹妹。安藤把智慧型手机放在他前面。
有件事情需要他立刻确认。
「你说你跟雇主通过一次电话对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不是这个人的?」
安藤用智慧型手机播放一段影片,那是一段被上传到影片网站的某人演讲。
灰谷谦的嘴稍稍动了,看样子心里有底。
他闭上眼说:「我不会说啦。」看样子不会轻易透露。
但这只是无聊的忠诚,这个人有一项非常严重的误解。
「我说,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确实如你所说,假使恐怖行动成功,十七岁的你不会被判处死刑,顶多缓刑成无期徒刑吧。但在那之后,你以为只需要被关个几年就可以假释出狱吗?」
安藤如是问,灰谷谦皱起眉头。
「不是关七年就可以假释吗……?」
「雇主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灰谷谦「嗯」了一声点点头。
应该是少年法第五十八条吧。在少年犯罪的情况下,即使被判处无期徒刑,也可以于七年后假释。只要出示这部分法条内容,很容易让没念过什么书的人信以为真吧。
安藤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这样啊。实际上没这么简单,而且从死刑被缓刑成无期徒刑的情况下,不适用七年假释的规定。无论怎样快,也要关个三十年才可以假释吧。最坏的情况就是一辈子待在监狱里。」
灰谷谦乾裂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一辈子……」
「你果然不知道。」
安藤很想咒骂为什么。不管是富田绯色也好,灰谷谦也罢,为什么都把杀人看得这么轻易?
「你被雇主骗了,就像你利用了富田绯色的无知那样,雇主也利用了你的无知。」
当灰谷谦察觉这一点,并且想告发雇主的时候,警察应该都已经问讯完了吧。没有人会采信三番两次反覆的证词,雇主不会被捕,只有灰谷谦一个人背负所有罪恶,一辈子在牢里度过。
「灰谷谦,即使这样,你也要包庇雇主吗?」
灰谷谦愕然地张著口。
即使说这样还是不肯招的话,那只能威胁他了。安藤取出方才捡回来的小刀指著他,催促他快说。
「……就是那个人。」灰谷谦不甘心地呻吟。「不会错,就是那段影片里面演讲的人。」
虽然心想怎么可能──原来如此,就是他啊。
尽管事先有猜到,仍是非常惊讶。
安藤原本就觉得那个人在案子发生后的说法很诡异,没想到就是幕后黑手。
安藤将小刀顶在灰谷谦的脸颊上。
安藤勉强压下想拿刀刃,而不是刀背顶著他的冲动。
「虽然我很不爽,但你是重要参考人,所以我不会杀你。记得在牢里好好反省啊。」
灰谷谦不甘心地呻吟著,简直像是野兽的咆哮,真听不下去。「我、我们马上报警吧。」灰谷梓出声道。「既然知道雇主是谁了,或许可以帮助笃人。」
对她来说,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吧。她兴奋著,快嘴说道。
安藤边收起小刀,边劝诫她。
「不,还是不要的好,我们缺乏决定性关键。让更有发言力的人物,速速爆出这项事实比较好。」
毕竟只有灰谷谦指证声音很像,即使通报警察也会因证据不足而无法起诉,甚至可能不会被报导出来。要证明渡边笃人的清白,应该需要花费大把时间吧。比起报警,还有一种更有效的手段。
「发言力,是吗?」灰谷梓复诵,并将手抵在嘴边保持沉默,但她似乎立刻察觉了。「渡边笃人。」
安藤点头。
如果是他的发言,一定会在全日本引起波动。
这项事实甚至让安藤兴奋到起鸡皮疙瘩。
十五岁的恐怖分子直接与逼急了自己的幕后黑手抗战。
与震撼全日本的恐怖行动做出了结的时候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