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在车内的可疑物品又造成了话题。
所有人都将之与渡边笃人的恐怖行为连结。
电视节目里,专家呼吁民众注意电车内的可疑物品,在那之后画面映出新宿车站的模样。避免搭乘电车的人们,在车站形成等计程车的队伍,而男性播报员则热情地访问这条队伍上的人。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就是他们的发言剪接得很不自然,应该是因为拿掉了「渡边笃人」的本名之故吧。媒体似乎也正为了要怎么对应著未成年恐怖分子而困扰,时事评论家不能支持他,也不能太夸张地加以批判,只能反覆说些不痛不痒的发言。
相对的,网路上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地揭露了渡边笃人相关情报,似乎也有人打电话去渡边笃人生活的设施以及就读的高中,并将当时电话中的应对内容全部写了出来。
十五岁少年自行揭露本名与长相,并策划爆炸恐怖行动──这一般来说不可能采取的行为,不仅被海外媒体大肆报导,短时间也似乎对日经平均股价造成很大影响。
比起爆炸恐怖行动本身,针对致使交通机关停摆的批评声浪更大。不同媒体估算出的经济损失额虽然有几百亿到几千亿之间的差距,仍不改民众的愤怒声音。
尽管如此,仍能找到拥护渡边笃人的部落格,令安藤有些意外。不过,他在读完部落格之后只有傻眼,因为尽是些把渡边笃人的恐怖行动,强行解释成现代年轻人将不满诉诸社会的拥护内容。从留言来看,应该是看到渡边笃人端正的外貌而产生的粉丝。
艺人的SNS帐号则因一条「渡边笃人该处以死刑,少年法太宽松了」发言而成了战场,留言栏分成赞成与反对两派。有人拥护渡边笃人,表示不应在逮捕归案之前妄下定论;也有人表示这说得真是好,而后者呈现压倒性多数。
事件发生之后,随著时间经过,造成的影响渐渐浮现。
但渡边笃人还没有被逮捕归案。
事件发生后过了三十二小时,调查终于开始触礁了。
安藤虽然去拜访了灰谷谦的老家,但一家人都不在。就邻居所说,应该从昨天就没人在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灰谷谦的母亲灰谷美纪似乎不太和邻居往来,原因应该出自灰谷谦过去犯下的案子吧,总之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荒川调查了灰谷谦老家这一带所发生的案件。这几个月下来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件,也没有失踪人口相关情报。至少可以得知,渡边笃人没有加害于灰谷谦的家人。
安藤认为,接下来应该很难继续追查渡边笃人的过去了。
于是他们打出下一张牌。利用从富田绯色那里问到的信箱帐号,传电子邮件给灰谷谦。
但没有收到回信,也只能认为对方理所当然会戒备而死心。灰谷谦曾一度被周刊杂志毁了人生,心中当然会恨吧。
安藤等人在这之间不断工作,几乎连觉都没睡。主编称赞安藤等人的采访成果,立刻积极地决定在下一期刊登特集报导。过去发生在渡边笃人身上的事件、与比津议员之间的争执、拜访富田绯色家等,足以写成报导的情报已经齐备。
不过,这篇报导无法剖析渡边笃人的心理──安藤心里抱持著类似这样的不完整感觉。
结果,渡边笃人与恐怖行动之间的因果关系仍然不明。
也没有其他可以采访的对象。他曾待过的设施与高中已经拒绝了采访,好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当他在编辑部沉思时,荒川搭话道:
「话说,在电车里面发现的可疑物品究竟是什么?」
关于可疑物品这边,已经从新谷身上获得相关情报。安藤以富田绯色的一部分情报作为交换,让新谷告诉他目前的搜查状况。
「看来似乎真的是想利用硫化氢引发的恐怖行动。包包里面装了清洁剂和农药,让酸性清洁剂和石灰硫磺合剂在指定时间混合。」
「混合之后才会产生危险对吧?」
「嗯,如果没有接到可疑物品通报,很可能造成死者出现。被逮捕的似乎是一个女孩子,没有身分证件,完全保持缄默。」
目前还无法得知这位少女是什么人。
但审问她的是国家机关,只要警察花上几个小时逼问,迟早会招吧。
「关于这个案件,警察怎么说?」
「似乎相当困惑。渡边笃人背后没有任何组织操控,目前推测指向他是单独犯案,或者只是依靠少数几位协助者执行恐怖行动。也就是所谓孤狼型的恐怖分子。」
安藤把新谷所说的内容告诉荒川。
公安警察虽然去问了各大反社会团体的相关情报,但无论对左派、右派甚至新兴宗教团体而言,都是出乎意料的爆炸恐怖行动。
「安藤先生,这个案子真的哪里怪怪的。」
「这我也知道。」
「我看不出笃人小弟的目的为何。」
这是全日本所有人都在意的问题。
安藤等人也没有具体答案,虽然已经知道渡边笃人是为了报复才追踪加害者,但这到底要怎么跟爆炸恐怖行动扯上关系呢?
「能够想到的只有对少年法的愤怒,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发出犯罪声明呢?他只要发出『我是少年犯罪的受害者,因为对少年法太过愤怒才引发了恐怖行动』之类的声明就好了,一定会有很多人赞同。」
安藤想起之前激动不已的荒川。
只要知道渡边笃人的过去,应该就会有像荒川这样拥护渡边笃人的人出现。虽然不见得认同恐怖行动,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