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联络不到他。」
这回答在我意料之内。
她难道认为我会说「这样喔,我知道了」就打退堂鼓吗?
「那么,你知道梓的日记放在哪里吗?」
「不……为何问这个?」
「我想确认你所说是不是事实。」我用菜刀敲打桌子。「快点去找出来。」
我虽然大声说道,但她文风不动。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想干嘛?我心里愈来愈焦躁。
「拜托你,我今天可能会杀人。就像灰谷谦夺走我的家人那样,我也想夺走他的家人。我就是抱这么大的觉悟才来到这里的。」
梓的母亲没有从我身上别开目光。
她没有非难我,也没有畏惧我,只是默默地以诚挚的眼神看著我。
「你也是小犬的受害者对吧?」她说道。
「我不是这么说了吗?」
「我不知道日记放在哪里。比起这个,可以请你先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争取时间啊。
我心想无妨,于是在椅子上坐下。反正在梓回来之前,我有的是时间。
我将菜刀放在书桌上。
「这把菜刀是祖母的遗物。」
不擅长料理的祖母,总是无法顺利好好处理鱼类,菜刀上面伤痕累累。我边抚著刀上的伤痕,边回想起过去。
「灰谷谦威胁镇上的国中生,杀害了我的家人。这件事我是从实际执行的犯人,一个叫富田绯色的少年口中听来的。我不认为他说谎,因为我感觉不出他有这么聪明。」
我回想起富田绯色的表情。
他害怕著灰谷谦,把灰谷谦当成一个杀人犯惧怕。
「在这座城镇,灰谷谦似乎相当有名气呢。」
「真是家丑……」
「他现在在哪里?你真的不知道吗?」
梓的母亲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
「搞什么鬼,你知道吗?那个人!现在也还在威胁他人,杀害他人喔!那是你儿子吧!不要放任不管啊!」
「他两年前失踪,那之后我就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心中涌起的是一股沸腾般的火热情感。
太不负责任了。自己养育的小孩明明持续与凶恶犯罪有关耶。
我握紧菜刀,心想得更把她逼上绝路──
「那你就说啊。」我瞪著她。「说说直到你儿子失踪前的经过。」
她面对我的愤怒,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后,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正襟危坐。
接著以「首先从家庭环境说起吧。」开头。
梓的母亲名为灰谷美纪。她生下梓之后与丈夫离婚,生产之后身体状况欠佳的她没能获得小孩的监护权,谦和梓被判给了父亲。灰谷美纪回到老家休养身体,在离婚五年后,前夫来表示希望能由她照顾两个小孩,灰谷美纪于是暌违五年后再次见到一对儿女。
「但发现了出乎意料的状况。」
她淡淡地说道。
「谦身上满是伤痕,他受到前夫女友虐待。」
九岁的谦养成了粗暴的性格。一旦开始闹起来,连大人都无法控制。在小学不仅会打同学,甚至还会踹老师,如果在家里责备他,他甚至还会对灰谷美纪挥拳相向。
他不擅长与人沟通,只能透过大闹来表示不满。灰谷谦变成了这样的小孩。
「平常是个很亲人的孩子。即使大闹过,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也会像没事一样来撒娇、讨零食吃,但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再次大闹。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
这听起来就像找理由的话让我很不悦。
虽然我很想静静听她说,可是实在忍不住。
「那就快点带去找专家啊,不是有相关设施吗?」
「如果带谦去找谘商师他就会不高兴,会破口大骂并对家人使用暴力。只能在他心情大好的时候才能勉强带过去。」
梓的母亲继续说道。
灰谷谦上了中学,祖父亡故之后,连带去找谘商师都没办法。
「随著身体长大,谦的暴力倾向变得更强,他会破坏教师的车、杀害他人养的狗、拿折椅打学长姊……谘商师看不下去,于是通报儿童福利服务中心,希望儿童少年福利科,也就是警察或医疗机关等能配合处理,但儿童福利中心没有同意。」
「为什么?」
「儿福中心因为工作过于繁重,所以有特别安排不要接收过多通报。」
我再次坐下,摸摸放在桌上的菜刀刀背。
如果不做点什么,我真的听不下去。
「在那一个月之后,不受控的谦终于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