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才去做的。要是拒绝了,我就会有生命危险。」
富田绯色说出事件真相。
一切都是学长的指示。他在案发前于邻近商店购买菸酒,并特意选择由高龄女性顾店的店家购买,藉此避开确认年龄的手续。在那之后,前往渡边家,渡边家后门设有一座灯油储藏槽,他打开储藏槽的盖子并放火,待火延烧开来之后,富田绯色前去自首。他拚命跟警察强调「自己喝醉了」、「灯油槽的盖子一开始就打开著,是丢掉的菸蒂造成延烧」、「酒醒了之后,立刻想来自首」。
安藤说不出话。
彻底运用了在少年审判上对被告有利的手法。
首先,贩售菸酒给未成年的店家将被究责,如果是在喝醉状态下造成的犯罪更不在话下。再加上若是自首,就会被认定有更生余地。
那个他认识的学长的想法相当恶劣,竟然让一个十三岁少年去做这些。这是个不会被认定为刑事案件的案子,当然检调单位也不会出面搜查,只要找不出富田绯色和渡边家有什么关联,就不会被怀疑是计画性犯案吧。
「你那个所谓认识的学长是什么人?」安藤问道。
富田没有马上回答,简直像是惧怕著什么一般。
在安藤催促之下,他总算招了。
「灰谷哥──是这座镇上的不良少年,很有名。三年前甚至还杀过人。」
这座城镇、不良少年、三年前、灰谷。
听到这些关键字,安藤反射性地回答:
「该不会──是灰谷谦?」
「没错,我只是被灰谷哥胁迫而已。」
安藤说不出话。
怎会这么凑巧。
灰谷谦──没想到会从这个少年的口中听到夺走自己情人的男子名字。
安藤拚命压抑感情,因为不能在采访中表现出动摇,这么一来不就跟荒川一样吗?
调匀呼吸之后,才问道:「为什么灰谷谦要锁定渡边笃人的家人?」
「我不知道。渡边笃人也问过我同样问题,但灰谷哥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是受害者。」
「渡边笃人听了你这么说之后,有什么反应?」
「他揪住我的衣领。」富田绯色声音颤抖地说:「对著我大骂『我会让你支付几千万赔偿金』。」
民事诉讼啊。渡边笃人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吧。
只不过眼前这个脸色铁青的少年似乎不知情。
「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的犯罪行为只要从少年感化院出来就没事了,那是我第一次听说民事诉讼这个词。如果渡边笃人真的告我,我就要背负几千万债务,我跟他求情说我家没有那么多钱,请他放过我,但差点被他用菜刀捅。」
富田的声音愈来愈大。
其中混杂著哭声。
「我什么都不知道,灰谷哥只有跟我说十三岁不会被当成犯罪,网路上也都这样说,加害者会被少年法保护,少年法很宽松,未成年犯罪不会怎样。我怎么可能付得起几千万赔偿金!就算花上一辈子都不可能啊!」
安藤看了看富田父亲的表情,那是一张沉重、带著忧郁的脸。
这个家里用的家具即使说得恭维也算不上豪华,他们的生活看起来的确算不上富裕,应该是没指望能够支付赔款吧。
「不过渡边笃人说『就算花一辈子我也要你赔』。我好怕,跟他下跪,他才总算放下菜刀。」
想必他不是放弃复仇了。
只是比起愤怒,傻眼的情绪更加强烈吧。
「在那之后──」富田彷佛想起般说道:「对了,离开之际,渡边笃人只问了我一件事──」
「问什么?」
「『如果你知道有民事赔偿的问题,还会犯罪吗?』这样。」
「这样啊,你怎么回答?」
富田绯色摇摇头。
「当然不可能做。」
安藤把想脱口而出的「即使这样你还不是做了」这句话吞了回去。
「听了你的回答,渡边笃人作何反应?」
「……露出了非常哀伤的表情。」
富田小声说道。
安藤无法说些什么了,因为渡边笃人实在太可怜,令人不忍。
「安藤先生,我可以跟你确认一件事吗?」富田绯色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告诉你全部了,你不会写成报导吧?我的存在不会被社会知道吧?」
看对方傻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一种悲哀了。
「我无法保证。恐怖行动造成的混乱正在扩散,即使我没有报导,但身为渡边笃人的关系人,你的名字可能还是会被写到网路上。」
「可是错都在灰谷哥身上耶。」或许因为无法承受沉重的事实,富田绯色再次高声说道。「这一切我都是依照灰谷哥的命令去做的,我没有错。」
「不要把错推给别人。」
「啰唆!犯下这个罪名之后,我再也无法回去学校,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