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一遍吗?」
「我如果老实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写成报导?」富田绯色开口,声音没有霸气,不专心听甚至会听漏的程度。
安藤点了点头,让对方安心。
「在身为一个记者之前,我毕竟是个人,如果你没有做任何坏事,我就不会对你不利。」
但没有明说不会写进报导。
富田绯色似乎这样就上钩了,只见他安心地放松了表情。
「我跟警察说,我和渡边笃人见过一次面。」
安藤抽了一口气。
「渡边笃人果然有来找你啊。」
富田绯色一脸忧郁地点点头。
尽管安藤就是预料到这点才试著来采访富田绯色,但实际从本人口中听到,仍无法掩饰惊讶。
渡边笃人或许真的是为了报复而行动。
「大概是去年十月吧,一个不认识的男的突然来我家,他说他是渡边笃人,我被他带到附近的杂树林。」
那是渡边笃人跟比津交谈过之后没多久的事。
「你们讲了些什么?」
「没说太多。我总之拚命道歉,就这样结束。渡边笃人带著意料之外的平稳态度离开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爆炸案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只有跟他讲了一点话。」
他不断强调自己只有跟他聊了一下。
这家伙的证词听起来就很假。
「真的只有这样吗?」安藤再次确认。
「是的。」
「渡边笃人没有凶你吗?」
富田绯色默默点头。
富田的父亲接著插嘴道:
「记者先生,够了吧。我儿子不都这样说了,那是警察也相信的内容啊。」
「因为那些警察不清楚渡边笃人是怎样的人。」
对警察而言,富田绯色只是单纯的参考人,当然不会追究太多。
渡边笃人确实是个温和、稳重的少年,然而九月中的他甚至激动到对著国会议员怒吼,面对加害者怎么可能保持冷静呢。
安藤说:「别扯谎。」
「你有什么根据?」富田绯色突然厉声说道。
看到他被逼急了的态度,安藤决定试著煽动他。
「你听好了,反正渡边笃人再过几天就会被逮捕,他会把自己的身世以及直至目前的人生经历全都告诉警察吧,而你的谎言一定会被拆穿。如果因为你做了伪证影响逮捕他的时间,并造成人员死亡,你以为你能开脱吗?你想再回到少年感化院吗?」
这些全都是乱掰的,但效果显然非常大。
富田绯色的额头渗出汗水。看到他的反应,安藤确定了。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我可以找认识的警察说情。你自己想想哪边对你比较有利吧。」
安藤试著缓缓喝了一些端出来给他的绿茶。
逼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实在不是什么成熟的手法。
富田绯色嘴唇发抖,汗水滴到桌面上。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渡边笃人被逮捕之后,会告诉警察一切。」
「我不认为一个十五岁少年能够潜逃多久,逮捕他是迟早的问题吧。」
「怎么这样……」
「渡边笃人会接受的审问,跟你过去经历过的审问绝对不是一回事,肯定没那么简单,毕竟他的年纪和案件规模都无法相比。想必他会说出包括跟你的互动在内的一切背景。」
应该差不多了。
安藤压低声音说:
「富田绯色,要说就趁现在。」
他突然哭出来。
而且是放声嚎啕大哭,此举让富田的父亲也察觉了,他应该对警察和家人都有所隐瞒。
到富田恢复平静,大概花了将近十分钟。后来他总算边让眼泪和鼻水弄脏袖子边开口说:
「我、我在一年前还只是个普通中学生,加入了篮球队,也有一点天分,或许可以在新人战中先发。打球很快乐,但觉得练习很辛苦的时候也偶尔会跷课。我真的只是这样平凡的中学生,然而当我持续跷课跑去便利商店时,突然就被不良少年学长盯上,然后……」
「我不是想问你的遭遇。」安藤打断可能会这样持续为自己辩护的富田发言。「渡边笃人跑来找你时,你们说了什么。」
富田边抽泣著,边一点一滴吐露:
「渡、渡边笃人很生气,他用菜刀指著我,并且威胁我。我拚命求饶。」富田绯色难过地说著。「我跟他说了,我引发的事件真相是什么。」
「真相?」
富田绯色的事件应该只是乱丢菸蒂造成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被威胁了,是被认识的学长逼我去『干一票』,所以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