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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笃人最后出席那集会是什么时候?』新谷问道。
安藤已经跟固定造访集会的成员确认过了。
「四个月前,接下来我会去问问当时的状况。」
新谷丢下一句「如果有后续消息记得告诉我」后,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安藤觉得这才是他想说的。
跟新谷通完电话后,荒川搭话道:
「笃人小弟的人生真的给人一种很惆怅的感觉耶。」
「不要叫他『小弟』。」
在一旁听著安藤和新谷通电话的荒川,似乎重新燃起了对渡边笃人的怜悯之情。或许他的内心也受到震撼,眼中似乎噙著些许泪水。
「我们得仔细调查清楚。」荒川说道。「我想他一定有逼不得已的状况。」
荒川似乎在调查前就已经站在渡边笃人那边了。在听过渡边笃人的际遇之后,荒川彻底成了拥护他的那一方。
「你别夹带过多私人情绪。」安藤出言忠告。
「不过你没有跟警察说笃人最后见的对象,这样好吗?」
安藤能理解荒川的顾虑。
如果只考虑要解决案子,把安藤知道的所有情报提供给警察才是正确做法。但安藤是记者,不是国家公务员,要几时透露情报给警察,是他可以自己决定的事项。
「我们毕竟也要做生意,等我访问完之后我才会告诉她吧。」
安藤拦下一辆计程车,告知司机目的地。
访问对象指定的地点,是离议员会馆不太远的地方。
「真亏你能约到采访呢。」荒川惊讶道。
「对方因为不希望记者乱写报导,所以只得答应见我。」
安藤回想十分钟前获得的情报。
他打电话给常参与少年犯罪受害者集会的男性,并询问对方最后看到渡边笃人时的状况,却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
『四个月前集会结束后,笃人小弟跑去怒骂比津议员。』
安藤只能呻吟。
他完全无法想像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怒骂他人的光景。
而且对象还是国会议员。
两人在九段下站一隅等待,一辆厢型车停到了眼前。
比津坐在后座,安藤与荒川上车后,男性秘书要求他俩交出提包和电子产品,应该是不想被录音吧。
安藤坐到比津旁边,车辆立刻驶出。
「我们随意在市区内绕绕,就在车里面谈吧。」比津如是说明。
安藤确认车窗,看起来是魔术玻璃,应该想避人耳目吧。
「我就直问了。」比津率先问道。「安藤先生打算把接下我要说的内容写成报导吗?」
「不方便吗?」
「嗯。如果『案发前,恐怖分子狠狠臭骂了比津议员一顿』之类的报导出现在周刊杂志上,媒体会作何反应可是显而易见。」
安藤表示同意,毫无疑问将是如此。
这就是忙碌无比的比津特地跟安藤见面的理由。
如果渡边笃人和比津的关系闹大了可不好,他肯定是在警戒著会不会流出无聊的风声。
「麻烦你不要写出空穴来风的报导啊。」比津叮咛。
「好的。」安藤当然也没这种打算。「这次采访的目的,不是为了销售量而写出阴谋论煽动社会,而是为了探究真相。」
该讨论的内容,是渡边笃人的去向和恐怖行动的目的。
安藤切入话题。
「我打探到的目击情报指出,在四个月前的少年犯罪受害者集会结束后,渡边笃人曾逼问比津先生。请告诉我,渡边笃人为何如此愤怒?」
「因为少年法。」
比津立刻回答。
「正确来说,责任在制订能让加害者为所欲为少年法的政治家身上,而他无法原谅这点。我听说过他的遭遇,也能理解他的愤恨。因为夺走他家人的少年,最终受到国家保护。」
安藤口中吐出叹息。
这是他预料到的愤怒,从渡边笃人的立场来看也是理所当然吧。
「就是说啊。」这时出乎意料的地方传来声音。
是坐在最后面的荒川。
「笃人小弟的怒气非常合理。夺走人命的行为不分少年成人吧?对少年法不满的国民多如山,为什么无法走上将之废止的流程呢?」
这人突然说些什么鬼啊。
现在可是采访中,不是要议论这一点的时候。
比津露出苦笑。虽然被打断了,但他似乎并不介意。
「是啊,我能理解荒川先生的心情。我自己也曾好几次感到愤怒。」
怎么还让访问对象顾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