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应好平淡啊?我好伤心啊。”
“本大爷从二百五十年前回来可不是为了听你的独角戏的。”
“那你也真够乖的呀。真意外。你这不是连把刀子都没带来嘛,我还以为你肯定又会像干完泰坦尼克号的活那次一样来攻击我呢,连防弹背心都穿上了。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就是了。”
“我才不会做没用的事。从十九世纪回来的人,也没法跟持枪保安大打一场吧。”
“嗯唔,真聪明。虽然这样很无聊。因为瞄准你的枪都是立即生效的麻醉枪,所以就算打到你身上也不会危及生命的哦。虽然我跟他们下了命令,有什么万一就请对准头打就是啦。”
在这房间里,到底死了多少个我的同伴呢。
我咬紧了牙关。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玛丽安奴的引导员,看样子也是你了?”
“哎呀,连名字都想起来了啊。下次可得进行深层催眠……药物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就好了。”
“需要药的是你的脑袋。贵Jabberwock公司还真是间好公司啊,连小职员乱来都管不住的引导员,到现在都还好好地在工作岗位上,在这世道上简直是难以置信的温情啊。我都要哭了。”
“呜哇——呜哇——不要大声这么说出来嘛。我不是尔弗你的朋友吗,这样我会被老板干掉的。”
“你还没被杀掉还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你不是老板的话。”
“……嗯——这点你也猜对了。”
这个笑着说你直觉真好的男人,跟我是同一种生物。长着两条腿两只胳膊,有着跟我一样的形态。但内部显然不同。他是在无需忧心吃住、即使远处响起枪声也不必担心自己被杀、跟被身旁的醉鬼一时冲动掐死这种荒唐事无缘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生物。这种人在十九世纪也遍地是。即使不需要跨越历史,对他们来说,我们的存在也只能是别的世界的生物。
阿尔弗雷德把乱蓬蓬的头发梳开理顺,弄成实务风格大背头,露出了爽朗的微笑。这家伙是披着皱巴巴的白衣这层皮,吃着虽不能说是无垢但却无知的羊儿们的狼。
“有想说的话最好说出来哦?憋着可对身体不好嘛。”
“真是个荒唐的时代啊。十九世纪虽然也有cosplay爱好者跟历史迷,但我觉得‘不忌讳杀人的历史迷’,怕是二十一世纪的发明。”
“‘不忌讳杀人的经营者’的话,应该自古就不少见的哦。我会被杀死是真的,因为要是没能取回彩蛋,那献给买主的就得是我的头了。真惨啊,我明明是公司财产被盗的受害者啊。”
“少在那啰嗦些蠢话。听我说。”
“我会听啦,但你能先把彩蛋交给我吗?”
“等我说完了。玛丽安奴还没死。彩蛋也不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哎”的一声让我心情很爽。她猜中了。
“镜子解除循环的条件是同时接触到两个记号吧?我跟彩蛋,二者聚齐的情况下碰到镜子,就能回到这里。”
“你倒是猜对了……那个,为什么你不离开镜子呢?”
我迈出了一步,做出张开一只胳膊的姿势。
我右手手腕往下的部分不在这里。
“……咦?这是变戏法吗?这可不好笑。”
“这不是戏法也不是开玩笑。我的右手在1846年1月的巴黎。彩蛋也在那里。”
我将肩膀以上的身子微微倾斜,好让人看到镜子跟我的手臂相接的部分。
我的手腕溶解在幻影之中。反过来只把手伸进去的确认爱丽丝之镜的运行状况的话,我都做过无数次了,但只把身子伸出来的状态这还是第一次。阿尔弗雷德,或者说是Jabberwock公司的老板,露出了像是在说“哎呦喂”的表情。
“现在你胳膊疼得不行吧?”
“我感觉真的跟胳膊要被绞碎了一样。虽说姑且是注射了鸦片来止痛,但这比我想象得还要疼啊。自打我脑子清醒了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庆幸自己在学校接受了忍受拷问的训练。”
“我要把机器停下了哦。在这之前把手收回来,要不然你就要永远跟自己的手腕说再见了。”
“敢停你就停啊。彩蛋也会一起消失的。它会从我手里掉出来,哐啷一声摔碎在那间脏兮兮的清理间里的。”
“哎?”
“肯定会摔碎,任务彻底失败,无可挽回喽。”
“……哎哎哎——怎么会——”
阿尔弗雷德仿佛一个被拿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他那无忧无虑的声音跟表情,让我打心底涌起了杀意。突破极限的怒气,反倒变成了快感。
我用埃德蒙·邓蒂斯的样子,对着阿尔弗雷德微笑。
若这世上真有恶魔,那他肯定跟我现在的表情一样。
“听好了,罗丝,绝对不能松手。”
“人被!吞进了衣橱里!只有手!”
“我知道很瘆人但你忍一下。我也是这么来的这儿。”
应该是六年前了吧,佛丝如此念到,而曾被叫做“玛丽”的罗丝则吃惊地看向她。本已了无生气的女主人,在接到钢琴老师完成了某件事的报告之后,抛下傅油圣事跑到了清理间。而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罗丝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