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装饰着无数钻石的,小小宝物。
安奴玛丽把冬之蕾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把这个交给你了。追踪者没来,未来将是二选一:就这么把彩蛋带回公司,还是在这儿把彩蛋破坏掉。”
安奴玛丽开心地笑着。真是的,这是什么女人啊。她一开始就全都知道了,才会问我是第几回的吗。
“怎么办?我两边都行哦。跟现在的你也能好好交流。你要还是想回公司的话,我倒是不会阻止你。”
老是被人算计着可不符合我的性格。
“不是二选一。”
“咦?”
“我要把它变成三选一。”
“……要怎么做?我已经死了好多次了吧。但一次都没有同行过来的话,要么是你成功了,要么就是你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误吧。如果你放弃了的话,公司立刻会送其他编号的人过来吧。”
“我可有的是思考的时间。真的,脑子都要想烂了。搞不好我已经是半死的人了。”
右手握着冬之蕾,我轻轻地抱住了安奴玛丽。并不是皮包骨头。她的肌肤还好好地有着弹力,发丝上传来好闻的气味。她的心脏在跳动,她还活着。
“如果有能跟你一起活下去的机会的话,我绝对会抓住这机会。我已经不想再看你死了。”
“……我什么时候会死?”
“你来的时候不知道这点吗?”
“不知道啊。我知道的,只有上课时学到的,名叫玛丽·杜普莱西的女性在这个时代,从帽子店的针织女工一跃成为高级娼妇而已。说她的肖像画跟我很像的,不就是你吗?你忘了吗?”
“我吗?”
“是呀。”
我又抱紧了安奴玛丽的身子。
被称为编号者的,我们的同伴们一个个迷失了。
但活生生的人并不会像阵烟似的消失不见。他们是被抹消的。
别说是“回到”历史中了,我们甚至不被允许逃跑。
我双臂用力,对着安奴玛丽低语。对着娃娃头、唱歌好听的同学。
“……你…………死得比我知道的还要早。是1846年1月。《基督山伯爵》在报纸上结束连载的时候,我来弹钢琴的时候。你让我弹我最喜欢的曲子那天的……晚上。”
我怀中的女子,白得像是精灵一样。她胸前戴的茶花,白色的要比红色的更常见一些。她很适合白色。
“尔弗。”
“怎么了?”
“我接下来肯定会度过幸福的三年。”
这如同在做梦般的私语,让我红了脸。
“……我觉得这可不一定。用不了一周‘我’就回来搜家了。”
“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就趁现在说,往后我肯定就动不了了。”
“是呢,首要的是,在今年六月第一个周日之前能借我钱就好了。我绝对会还你的。”
“靠赌马赚钱也是常用手段了呢。好的。需要多少钱?”
“还不大清楚,但估计一百万法郎是不够的。”
“看来我得多干点活了。我得写很多信,所以能给我三天左右的时间么?”
“真了不起,娼妇的典范。”
“讥讽就免了。其他呢?”
“没了。要是钱不够的话,我会乔装再来的。”
“我知道了,但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气哦。”
“不,真的没有了。说实话,感觉我能做的也没多少。”
确认一下哈,我这么开了口。
“……旺多姆广场(Place Vendôme)*在我们的时代也没被炸毁吧?”
面对一脸讶异的安奴玛丽,我开始解说起第三套方案。
起死回生,要是这方案行不通的话我死都可以。我这么一说,她微笑着,吻了我的额头,为我在胸前饰上了一朵茶花。
*根据这篇文章,在1843年就已经入驻旺多姆广场、并一直留存下去的珠宝店并不存在;仅有1812年搬入旺多姆15号的Chaumet在数年后离开,直到1907年再搬入12号。
1846年,1月。
外面下着雪。
在清理间冰冷的空气中,我深吸了一口气,久违地拉出了键盘。爱丽丝之镜在正常运作。我迅速地输入了信息。
『零零一二致本部。已取得冬之蕾。请确认』
这是隔了几十年的通讯了。我穿的衣服是每次跳进镜子就会变新的黑色外套,这清理间也是,散发着一成不变的霉味。
但唯有这次不一样。
『本部致零零一二。已确认冬之蕾。请速归还』
不再是复制粘贴的回复。我左手握起了拳头。
“果然,标记确实是标在了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