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幕 梦中的人儿*

;*德国作曲家卡尔·马利亚·冯·韦伯于1819年所作的钢琴曲,是其代表作之一。1841年柏辽兹将其改编为管弦乐曲,于巴黎歌剧院首次公演该版本,广受欢迎。

  为了能在逆行之后碰到意外事故时,也能有能谋生度日的一技之长,我们都会学唱歌啊乐器之类的,有时还会学跳舞。因为这种技艺意外的有用,所以我也很认真地学了钢琴。当然也是因为钢琴比历史还有语言学起来要有趣。

  “引以为荣。”

  第二次,不,这是第三次了。是谁的声音呢。好像要想起来似的,但又想不起来。音乐真是奇妙,会擅自打开人记忆的大门。要是正在兴头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自己把自己催眠了似的。

  “能于此共奏,我引以为荣。”

  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算了,不过是陌生男人的一句话。现在我可没工夫为这种无聊小事费神。

  爽快地把曲子弹到最后,我轻快地抬起了双手。玛丽·佛丝为我鼓掌。她的病好像完全停止了发作。虽然意识到了客厅的门被打开了,不过我只想炫耀给那人看。

  “怎样,克蕾芒丝?吃了一惊吧?”

  “……人还真是不能只看外表呢……”

  看着克蕾芒丝小心翼翼地进来,我克制着自己洋洋得意的心情,尽最大努力友好地回答她。

  “在那儿呆站着干啥,进来多好。”

  “我是不打扰演奏主义的。是说今晚的预定,撞到一起了。刚刚收到了信,侯爵阁下跟柏力高先生*1都邀你去看轻喜剧院*2。”

  “真头疼呢。我要是也能用分身术就好了。我去给侯爵写信去。谢谢你来教我,尔弗。工资按月给你,下周四也麻烦你来了。”

  “喂,话还没说完呢。”

  “我也是要工作的呀。”

  “你的正职是小偷吧!”

  “你怎么能这样!居然缠着贵妇人不放,还说她是罪人!”

  玛丽·佛丝笑呵呵的。明明刚刚她还在吐血,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危机感。她真的明白自己余命不长吗?

  搞不好实际上,她以为这都是开玩笑的?

  那对我来说这真是最糟的玩笑。搞不好她连彩蛋在那儿都不记得了。

  *1疑指法国伯爵Edouard de Perregaux,历史上曾与玛丽·杜普莱西有过短暂的婚姻。

  *2现法国高蒙大影院,位于绍塞-昂坦街上。小仲马的《茶花女》首次演出即是于此。

  我被克蕾芒丝推到门口,见我一脸世界末日般的表情,玛丽·佛丝对我搭话。

  克蕾芒丝冲我长舒一口气,叹气道:

  “可不能同情这种人啊,夫人。”

  “尔弗,我给你个提示吧。我知道冬之蕾在哪儿,既没毁掉它,也没藏起它来。”

  “那就赶紧说出来啊!”

  “但我希望现在的你考虑的,不是宝物在哪儿,而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也是要工作的啊!”

  “太浅薄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可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但跟你说什么也没用呢。克蕾芒丝,后面就麻烦你了。”

  伴着一句“好嘞”,我被一路赶到了一楼。我用俄语骂了一句“去死吧你这混账女人”,佛丝她应该能听懂。过了一小会儿,传来了笨拙的钢琴音。《邀舞》在关键的转调的地方停止了。弹得真烂。她明明唱歌格外好听——

  脑海中浮现了不停咳嗽的佛丝的身姿。

  隔着披肩摸到的,瘦弱背脊传来的不安,留在我手心不曾消失。

  糟糕的钢琴音中,被问候了一句下周四见,我最终就这么被随便赶走了。

  事件发生在三天后。

  玛丽·佛丝逃走了。

  不,正确地说,她出去旅游了。坐着马车,跟要好的主顾一起去了她“老家”所在的法国北部。估计要出去很久,据克蕾芒丝所说搞不好半年都回不来。我怀疑她是不是胆怯溜走了。在冲我叨叨了半天现在诺曼底的苹果花正美着呢之类的语带讥讽的蠢话之后,克蕾芒丝交给我一张字条。毫无疑问的,上面是佛丝的字迹。

  “麻烦你看家了”——啥?

  我被人拜托去搜自家还是第一次。

  借着佛丝的字条,我彻底地搜了一遍她的公寓。当然,在怀疑有“小偷”的克蕾芒丝努力看家的时候,我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地到处摸索,这就要看我发挥自己的专业手腕了。

  赌上自己的职业尊严,我借着爱熬夜的巴黎睡去的深夜到黎明这段时间,连每块地板都仔细得不能再仔细地调查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

  别说冬之蕾了,这儿连个隐藏金库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啊那女人……!”

  这样的话,答案就只有一个。

  皇家复活节彩蛋名字虽夸张,但就是超级豪华的,跟普通鸡蛋一般大的彩蛋。不同的是它由大理石、宝石做成,所以不会轻易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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