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的作战计划,可是他居然早就已经死了。我今天是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前往车站集合的。我一直试着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实说,我甚至怀疑是你不愿意接受事实,一厢情愿地认定哥哥还活着。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解释。」
「哦……原来老师已经知道了。」她幽幽地垂下双眼,之后又再次隔着后照镜望着我。「不,并不是我一厢情愿。确实如老师拿出的这篇报导所示,哥哥以非自然死亡的形式离开了人世。不过,不是的,至少现在哥哥还活着,当然,不是活在我心中的意思。」
她的回答很不可思议,像是在慎选词语,又像是语带保留。不过,这套说词根本不合理。已经离开人世,却还活着,简直是荒诞不经。
「什么意思?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糸川一头雾水地问道,浅井似乎也觉得莫名其妙。说来伤脑筋,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不知道祭火肯不肯回答,我只能逐一提出自己的疑惑。
「我换个问题吧。魔物到底在追赶什么?你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要怎么当死者的替身?我原以为今天魔物不会出现,因为目标若是祭火弦一郎,根本没有袭击的对象。可是,魔物却出现了,而且在追杀我们,为什么?我这么说听起来或许很无情,但这一点不弄清楚,我无法继续开车。要大家冒险,至少要有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魔物的目标是我哥哥的性命,是担任替身的浅井学弟,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我不奢望您相信,但这绝对不是谎言。」
她用的是说服人的真诚口吻。双方各执一词,再说下去也只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为什么?
祭火小夜承认弦一郎非自然死亡,却又说哥哥还活着,并不像我猜测的那样是拒绝接受事实。难道我尚未掌握全部的信息?
「你……有事瞒着我们。」
我说出了心中的看法。
「我确实有事瞒着大家,可是我没有说谎。」
「不能告诉我们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说?」
「对不起,我不能……」
祭火垂下眼睛,喃喃地继续说道:
「呃,我说的不多,甚至还有事隐瞒,不敢奢望大家会相信我。我自己也知道这么做很过分,害大家陷入危险,真的很抱歉……是我太任性,也太自私了……可是,能不能请大家继续帮我引诱魔物,逃到早上?至少帮到再也无计可施为止……我只能这样拜托大家了。」
她为何说得如此含糊不清?直接说出实情不就得了吗?或许她有什么不能吐实的理由,在这种状况之下还要隐瞒的理由。
我试着考虑她的性格。虽然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知道她是个老实人,在学校素有模范生之誉,听说成绩也是无可挑剔。然而,这是表面上的形象,内在如何不得而知。搞不好她背地里其实是个目中无人、说长道短的人。
不过,现在姑且当她是个表里如一的老实人吧!毕竟真要怀疑起来,根本没完没了。若是如此,她有所隐瞒就不是为了构陷或为难我们,而是有不得不隐瞒的理由。
「欸,小夜,你说你没有说谎,我可以相信吗?」
糸川似乎稍微搞懂状况了,变得比刚才还要冷静一些。
「糸川同学……对,我没有说谎。」
「是吗?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帮小夜了。老师,我也拜托您,能不能先专心思考如何逃离魔物就好?」
这个提议等于是在询问我信不信任祭火,而糸川选择相信她的朋友。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思索。
「魔物盯上了你哥哥,现在则是追杀担任替身的浅井。这一点你没有说谎?」
「对,我没有说谎。」
为了帮助自己做决定,我问了这个问题,而祭火斩钉截铁地回答。
「浅井,你觉得呢?」
「我还撑得下去。哎,有很多疑问,也很惊讶就是了。说起来对学姐过意不去,要是演变成最坏的局面,我会扔掉这个束口袋。」
浅井轻轻地摇晃挂在脖子上的束口袋。看来他虽然也有疑惑,还是决定继续奉陪。现在只剩我一个人还没拿定主意了。如果是采多数决,这个议题早就结束了。
「没关系,浅井学弟,不必觉得对我过意不去,这么做是正确的。你肯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祭火这番话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至少看起来不像在说谎。她自己也一再如此强调。
在这种状况之下,要如何找出折衷方案?
我是个低着头走路的人。不过,这只是一种习惯,并非连心态都是如此——我是这么认为的。
最近呢?孩提时代,我很崇拜特摄片和动画里的英雄,随着成长,这样的心情逐渐转淡。现在我成了教师,过着平凡的日子,以后也只想继续平平淡淡地生活。
我低着头走路,是为了检查地面,检查地面,是为了确认有无威胁。我就是这么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活到今天,虽然称不上抬头挺胸,至少不是悲观消极。
现在,我之所以趟这滩浑水,说穿了是因为被糸川硬拖下水之故。
至于我自己的意向呢?
换作平时,我会避免这种自找麻烦的行为。打个比方,我虽然想知道躲在地板下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但我绝不会再次前往旧校舍确认。
我的人生原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不,或许我只是认命了而已。我的脑海中浮现了某个人的脸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