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夹,并输入这样的密码:
「CDEFGH」。
直接照字面上解释「啊──」,就会搞不懂她的意思。然而,若是将它替换成A的话,意义就会相差许多。
在日本,音阶会标记成DoReMiFaSoLaTiDo,或者是HaNiHoHeToIRoHa这样的伊吕波顺序。写成英文会是CDEFGAB,德文则是CDEFGAH。英文的念法是字面上的发音,但德文为t͡seː、deː、eː、ɛf、ɡeː、ʔaː、haː,A发音成「啊──」。
──我只依稀记得似乎和音阶有关就是。
以前她这么说过。确实,感觉这个最适合当作她给资料夹设定的密码。
我以震颤的手指按下Enter键。
结果资料夹打了开来,里头显示出两个档案。
是一个PDF档和音讯档。我毫不犹豫地点击音讯档,焦急地等待播送著月崎加恋CD的媒体播放器切换过去。
不久之后,电脑扬声器开始播出了小小的声音。这是用什么录音的呢?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在有模有样的录音室里灌录的。
那是钢琴的声音。
并非知名乐曲,反倒是个人创作的曲子。我碰巧知道那是什么音乐,所以才惊讶。
一开始是不断重复弹奏著一段漫长的旋律,之后每一小节由两端删去曲调再反覆演奏。变得愈来愈短的旋律,会在某个地方戛然而止。唐突到会令人心想:「咦?已经结束了?」
我听著音乐的同时打开的PDF档则是乐谱。最上头小小地写著《七月的端粒》。
换句话说,这首音乐就是七月的端粒。原来这是曲名。
这个瞬间,我察觉了今天在饭山身上感受到的突兀,其真面目为何。
叩叩叩──我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这种事鲜少发生。现在家里只有母亲在而已。
因此极其理所当然地,开门的人是她。母亲露出了相当困惑的表情说:
「有个叫片柳的女孩子打来找你。」
『由美说,她在傍晚时分见到了小直。』
片柳劈头就如此说道。由美指的是横川同学。她看到饭山的地方,是在学校和我们当地车站之间中央的站点。据说饭山独自一人愣愣地杵在月台边缘。由于横川只是在电车里看见她,并未向饭山搭话,不过她的模样似乎有点奇怪,感觉随时会跳到铁轨上似的──结果她就这么坐上反方向的电车离开了。
『她的表情好像很想不开。我也有打电话和传邮件给她,可是完全没有回应。』
我看向时钟,发现已经过了十点。她该不会还没有回家吧?饭山并不是个会去夜游的人。
「片柳同学,为什么你会──」
『现在这个年头,只要认真想调查,根本没有不知道的事啦。查到你们家的电话号码这点小事,简直轻而易举。』
还真是惊人的谬论。不过,我想问的并不是那个。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
『为什么?』
感觉片柳的语气里带著错愕。
『内村,你不是在担心小直吗?』
担心。
确实如此。但是,片柳她搞错了前提。
「……我不晓得自己有没有资格担心她。」
『啥,那什么意思?』
这次她清楚明白地表现出了错愕之情。
『担心人家哪需要什么资格呀。你是白痴不成?』
片柳畅快地骂了我一顿。看来她的脑袋中,有某种东西和我根本不相容。
「我对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
『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不过先说来听听。』
我都已经很难以启齿了,片柳却毫不留情。我交杂著叹息,把话说了下去。
「我知道她会难受,还强迫她做了某件事。因为我认为那是对的。然而,当她真的因此感到痛苦不堪的时候,明明是我强迫她的,却无法为她做任何事。我极度地无力且愚蠢。」
我并不是想设法处理她脑部的问题,或是盼望魔法、奇迹之类的事物出现。只是我自以为──能够为她做更多事。可是,当我一旦目睹她的问题时,便体会到自己有多么愚昧,又有多么无能。这件事深深重挫著我的内心。
『我说──』
片柳在电话另一头,三度发出了错愕的声音。
『我们还只是十六岁的孩子,当然是既无力又愚蠢呀。哪有可能办到那种了不起的事。再说,世上也没有超人,能够在人家难受的时候正巧拯救对方嘛。虽然我们不能为对方做些什么,还是应该待在对方身边才对吧?无论我们如何挣扎,除了自己以外的统统都是别人。因为我们搞不懂别人的状况,所以要从旁聆听,进行各种思索及讨论后,或许才有办法帮上些什么忙──事情是这样才对吧?在行动之前就因为束手无策而什么也不做,这样跟打从一开始就不担心对方没两样呀。』
真亏她能口若悬河地说出一堆大道理,我由衷地感到佩服。饭山姑且不论,我还真是作梦也没想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