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力涂鸦的抹消者鲜少有人实际配戴。理由很简单,嫌弃身上多个累赘。而我的涂鸦本身就是刀剑,同样认为没有配戴的必要。
一如往例,水濑以前没有配戴武器──这代表她认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近战。这样的人竟然会刻意配戴近战武器……
这也代表她在面临危机后,于精神层面有所成长吧。如果我想得没错,那可是很恐怖的事情。
「……无论如何,她要是认真起来,口原就没什么胜算了。胜算只怕要比捞金鱼用的纸网还稀薄。」
「哈哈,捞金鱼的纸网当场开了洞。不愧是『水』濑啊。」
「壹彦,你觉得这句话讲得很巧妙吗?亏你有办法笑著讲出这种无聊的笑话。」
「……你的嘴还是一样毒呢~新奈。」
顺带一提,他们的态度会这般亲昵,好像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据说平上的姊姊和飞鸟同届,三个人从小玩在一起。话虽如此,被吐槽的人面露苦笑,这种状况究竟是否算亲昵,就见仁见智了。
「嗯~总之,虽然很抱歉,但我不意外口原会落败。」
「……」
「笹宫室长,发言时请多顾虑小琴的心情。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等等,新奈。没关系,不用这样帮我……」
平上拉著口原的肩膀,让她面对我。我看到口原转头避开时的眼角蓄积著泪水,心里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啊……我没说输了不好。口原也照著作战计画行动了吧。实际上场时能跟练习时做出同样动作的人不多,这一点倒是不错。」
「呜……谢、谢谢。」
口原低声说完就背对我开始擦眼泪。看到这些动作,平上不禁替她打抱不平。
「为何不一开始就这样告诉她呢?真是够了。笹宫室长给糖给得太慢了。」
「……你才是只会挥鞭,连糖都不肯给呢。」
当我反唇相讥时,平上带著文静的笑脸挺起丰满的胸部说道:
「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光是有自觉地挥鞭,问题就很大了……先别提这个。最诡异的是水濑的要求。」
口原的肩膀不禁抖了一下。
我是胜利的奖赏兼打赌的对象。我必须照水濑提出的要求做一件事──结果水濑却这么说──
『……奖品先保留。我另外找时间跟你说。』
要说意外,这件事才真的在意料之外。
我还以为她会要我去死──虽然事情应该不至于此,但她至少会说『以后全心全力工作』之类的话。
水瀬会讨厌我的原因,八成是我为了获得弱小的能力在训练过程放水,而且成为室长后也没有什么功劳。
真糟糕,不知道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嗯~如果涂鸦可以更换,像小琴这种为了能力而困扰的人应该会少一点吧~」
平上突然说了这么一段话。
「你说得对。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把〈七式〉让给别人。」
「笹宫室长就是因为爱讲这种话才会惹人厌。你没有这种自觉吗?」
「……算有吧。但平上你的说话方式不觉得可以再委婉点吗?」
「笹宫室长没有资格说我。」
真是受够了,这家伙好可怕。
当我觉得斗嘴实在没有胜算,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时,口原小声地说道:
「确实,截至几天前我还想要换掉……事到如今却无法这么说了。」
「嘿~这又是为什么?」
「咦、啊……!」
口原露出不小心说溜嘴般的狼狈样。她将略微泛红的脸颊撇向一旁。
「没、没有,没什么重要的理由。」
「是吗?」
虽然我搞不清楚口原在想什么,但本人都这样说,我也不好意思点破。于是我也放过这个话题。此时平上叹了口气,我搞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叹气。
「虽说交换是不可能的,但难道不能多取得一种涂鸦吗?」
飞鸟提出这个突发奇想的疑问,口原与平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啊~这个是办不到的。」
「为什么?要是再拿一本禁书,不就能多拿到一种能力吗?」
所谓禁书是以文章或图画的形式将图像封印的书籍。人在阅读禁书后,就能取得被封印的图像的能力,亦即『涂鸦』──
飞鸟听到我的回答后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这时口原问他:
「……壹彦学长,你没听说过吗?」
「听说?听说啥?」
「你有听过『第二涂鸦获得实验』吗?」
飞鸟听到平上的话后歪头沉思了一会儿。
「啊,好像有这么一件事。那时好像有招募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