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吓死我了。我在此之前也曾看到他,但我们已经多久没有像这样面对面了?还好他没有走进咖啡厅来找我说话。
可是他究竟在这里做什么?照理来说他应该三月就从研究所毕业了,难道他延毕了?
该不会是毕业之后还继续来大学参加摩艾的活动吧?仔细想想,他确实是这种人。
那位姓胁坂的学长一向不在乎面子和名声,是个活得随心所欲的麻烦人物。
至少我对从旁观察著摩艾的他一直有著这种印象。
那是我们大一时的事。胁坂对秋好这个人很感兴趣,虽然没有热情到加入社团,但他一直注意著摩艾,有时还会从旁提供建议,也经常帮摩艾做宣传。
所以说,摩艾后来会变成这样,他也算是推波助澜的人。摩艾并不是他亲手毁掉的,但我对于胁坂这个人的厌恶不下于现在经营摩艾的那些人。我理智上明白这不是他的错,但理智和情感向来都是不同步的。
话说回来,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亏他还认得出来。搞不好乔装的效果根本没有我想像得那么好。
我提高戒备,又点了一杯咖啡撑完一场会议的时间,终于等到董介的简讯。
『结束了,等一下是最后一场。我已经很累了,阿碰几乎成了行尸走肉。我打算结束后带她去喝一杯,就在那里会合吧。』
『OK。我会把阿碰的份带过去。希望你能搜集到阿天的情报,听说他和一些社会人士之间有些不好的传闻。』
『瞭解,我等一下就去他那组。』
收到简讯之后,我起身离席。这是今天最后一次搜集情报的机会,我准备走近一点,在会场周遭闲晃,在会议结束之前离开。
我把咖啡杯和托盘放到回收处,对致谢的店员点个头就走出店外。我在这间咖啡厅从中午待到傍晚,此时阳光减弱了很多,风也变冷了。
我走向T字路口。有几个社会人士和学生从大礼堂走出来,可能是工作或打工的时间到了。还在懊恼被胁坂撞见的我眼神消沉地走著,希望能听到人们的对话而不被发现。
我刻意低头不看别人。
垂下视线之时,我突然想到自己这三年都是这么过的,唯独在那短短几个月的期间有一位光明得足以照亮我的朋友。自从那个朋友消失之后,我就像是扼杀了自我一样低调地活著。扼杀一词或许稍嫌夸张了。
后来我身边称得上朋友的人只有董介一个,这也不是我的功劳,而是重视公平的董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虽然我只是在二年级打工时经常跟他排在同一时段,他却非常照顾我。几个月以后我们两人都辞了那里的工作,但我们仍然保持往来,如今还成了共犯。
仔细想想,董介的朋友那么多,我却害他把宝贵的周末都耗在这个地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想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再确认一下他的意愿比较好。
这时我的脚步已经走到T字路口。
我注意到有一群人热热闹闹地从会场的方向过来,自然而然地转头望去。
要说是好运或坏运嘛,这次应该两者皆是吧。
就在那里。
只要差一点,只要我抬起视线的时机再早一点点,我们可能就会对上视线了。
那人和身边的一伙人看到我的时候,我正从T字路口折回原先的路。
我愕然地停下脚步。
真是学不乖啊,我又粗心大意了。
我后来才知道,董介早已惊慌地传简讯到我口袋里的手机。
『大头目要出来啰。』
隔了这么久再见到那人,我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
我全身发凉,到处冒起鸡皮疙瘩,背上流出冷汗,拳头无意识地握紧,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指甲痕,甚至有些想吐。
大脑好不容易才跟上反应,开始陷入混乱。我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感情。接著我才明白,原来我对阿天的感觉、刚才对胁坂的感觉都是假的。
这才是真正的厌恶。
我终于懂了。这两年我可以过得这么冷静,可以对摩艾的作为视而不见,只是因为我刻意对他们视若无睹。
从我们手上抢走摩艾的罪魁祸首就在我后方几公尺。
意识到那人是真实地存在著,我这份情绪才开始变得真实。
那家伙就是掌控摩艾的人,对我和董介而言等于是最终魔王。支持舍弃理想、变得扭曲的摩艾,并经营著如此摩艾的人物。被称为阿广的社团代表。
我再度冒出鸡皮疙瘩。在这么近的距离,我大可直接冲过去抓住对方的肩膀痛骂,但我不能这样做,摩艾变质带给我的痛苦可不是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就能排解的。
继续呆立很容易引人注意。毕竟对方也认识我。
我勉强收起对阿广的情绪,拖著沉重的脚步走向和他们不同的方向。我横越了通往会场的路,回到第一个据点的长椅。我现在需要调整一下心情。
我听著一个戴眼镜、看起来很正经的工作人员对我鞠躬说著「辛苦了」,瘫坐在长椅上。
我良久坐在那里不动。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离大礼堂很近,如果阿广回来可能会看见我,更重要的是我已经被自己的情绪折磨得几近虚脱。
结果我没有继续调查,只是在原地休息,等到心跳缓和到正常的节奏之后就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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