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有人情味的女孩。
哪里是什么幽灵。在窗户另一侧的她,只是因为某种理由被关在家中,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而贴在窗边的被囚禁着的可怜少女。她那纤细的身躯,仿佛变得小了一圈。我之前在害怕如此弱小的女孩吗?真是太没出息了。
同时,我的脑海中也涌出了一个单纯的疑问,为什么她在哭呢?威胁已经消除了的现在,我的心中残留下来的只有对之前小题大做的胆怯的羞耻以及对少女纯粹的好奇心。
隔着飘窗与道路的水泥墙最多只有一米多高,很容易侵入。我先把略带氯味的包扔进去,然后翻过围墙,在地基上着陆。然后,站在了至今为止只是从远处眺望的窗户前。
她呆呆地望着我一连串的行动。我轻轻敲了敲窗玻璃,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挺直背脊,慌忙解开锁,打开了窗户。然后我们第一次以这种极近距离对视着。
八月的黄昏时分,寒蝉鸣叫着。
少女的眼中充盈着泪光,悠然一笑。口中流露出的却是介于「欸嘿嘿」与「嗯呋呋」之间的声音。
虽然已经对她的怀疑消散了,但我还是不得不这么问。
「你,不是幽灵吧?」
轻轻地眨了几次眼,她噗嗤地笑了出来。随后她像是为了确认心跳一般把左手按在心口,微微侧首,说到。
「暂时还活着哟。」
那便是我与夏凪灯花的相遇。往后的十年里,我因为那个愚蠢的提问被她反复取笑。而她那天哭泣的理由,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
在年仅七岁的我的耳中,无论是〈哮喘〉还是〈突发症状〉都如同遥远异国的言语一般回响着。即便如此,我还是大约理解了少女患有慢性疾病而被父母禁止外出这件事。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我必须尽量呆在家里。」
是习惯了说明病情了吗?还是在反复听父母和医生交谈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呢?在谈论哮喘的时候,她的语调非常流畅,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与七岁儿童不相称的词汇。
「因为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
那句话怎么想都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想必是父母最先教给她的吧。
「外出就会发作吗?」我像是为了尝试刚记住的词语般问道。
「只是偶尔呢。像激烈的运动啊,吸了不干净的空气啊,心理变得不安啦,就容易发作的样子。也不是呆在家里就没事。」少女再次说了一句附带引号的话,「总之,在外面发作的话,会给人添麻烦的。」
理解了她的说明后,我又询问到。
「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
她立刻沉下脸默不作声。然后如同努力忍住眼泪一般死死地咬着嘴唇。看来是我触及了不该提及的话题。
于是我向她提出建议。
「我说,现在去某个地方走一趟吧。」
少女慢慢地抬起头,以一副这个男生有没有好好地听我说的话啊的表情微微地歪着头。
「你不用走,我来运你。」
留下一句等我一会,我匆匆忙忙地跑回了家。随便把包丢在玄关,我骑上自行车返回了幽灵宅。少女以目送我时的姿势等待着,看到我回来,她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我停下自行车,指着后座。
「坐到我后面来。」
「但是,擅自出去的话妈妈会生气……」她感到犹豫。
「没关系的,很快就回来,你不想去外面吗?」。
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想去外面。」
少女从玄关拿来鞋,轻轻地从窗户上跳下来,险些着地。小心地跨过围墙,拘谨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抓着我的肩膀。
「那就,请多指教咯。」
我点了点头,接着突然意识到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
「灯花。」她回答到,「夏凪灯花,你呢?」
「天谷千寻。」
「千寻君。」
她口齿不清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虽然有点奇怪,但那时好像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
在那之前,我讨厌自己的名字又毫无办法。我觉得这个名字像女孩子一样软弱。可是灯话说出「千寻君」的这一瞬间,我打心底感谢我的名字叫做千寻。
千寻君,听起来很棒不是吗?
现在回想起来,只要她能呼唤我,无论什么名字都会带有美妙的感受吧。
「准备好了哟。」灯花在背后说到。
我提心吊胆地踩着踏板,一点点地用脚注入力量。载着两个人的自行车,缓缓地开动起来。灯花发出了并非悲鸣或欢呼的尖叫,紧紧地抱住了我。
「没关系吗?」我没有回头问到。
「不,高兴得快要发作了。」
我急急忙忙地握住刹车,她发出了之前那个介于「欸嘿嘿」与「嗯呋呋」之间的声音。
「骗你的哟,完全没事。再拿出点